“你放開我。”
花萱冷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心思也有細膩敏感的時候。此刻,她可不想與玉絕塵近距離接觸,更不想欠他一個人情。
“想活命就閉嘴。”
玉絕塵神色微冷,濃眉劍梢間也有蕭廷琛平日裏不可置否的霸道。
花汐顏悄悄捏了捏花萱冷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辯駁。
花萱冷更爲懊惱,索性閉了眼,當作自己不知道這一切。
玉絕塵餘光瞥了懷裏的人兒一眼,眸底的情緒一言難盡。
花汐顏跟着玉絕塵走小路,瞧他對路段的熟練選擇,想來之前已經來這兒走過很多次。
“嘶嘶嘶.......”
一陣奇怪而又驚悚的聲音傳來,花汐顏是一個感官極爲敏感的人,視線以捕網的形式不斷地搜索着周圍可疑的跡像,擡頭一看,一條雪白色的蛇纏在樹枝上,而且它的頭微微仰了起來,呈攻擊狀。
“有蛇。”
花汐顏說話的聲音很小,可她不得不提醒玉絕塵,所以手也緊緊拉了他的衣袖。
花萱冷一聽到蛇這個字眼,瞳眸也攸地亮起,以她的視角,蛇的形狀愈發在視線裏放大,就連呼吸聲也跟着急促起來。
玉絕塵神色平靜,袖中的節扇一掃,金黃色的粉末迅速灑在白蛇身上。
白蛇瞬間癱在了枝頭上,一動也不動。
“白色的蛇是秦家人專門在山路上所設。如果將其中一條蛇打死,附近的白蛇便會有所感應,這樣一來,秦家人也會迅速找到我們。”
玉絕塵見花汐顏和花萱冷一臉疑惑,薄脣輕啓,淡淡地解釋道。
“你們明知山路有秦家的人蟄伏,爲何還要選擇走山路。”
花汐顏提出了疑惑,因爲這山勢看起來陡峭,其實能選擇的路走向不多。秦家人如果在此佈網,蕭廷琛帶的人反倒不如在官道上應對得方便。
“因爲山路蟄伏的秦家人最少。”
疏冷的月光照到玉絕塵深邃的五官上,薄寒的氣息雋着他的神韻。
花汐顏突然覺着蕭廷琛和玉絕塵走來,實在是太不容易。
“砰,砰,砰.....”
天上突然打亮了禮花,花汐顏卻預感不妙,果然很快聽到玉絕塵低喃的一聲“不好”。
“怎麼了?是不是王爺出事了?”
花汐顏的神色開始緊張,花萱冷看着好姐妹偏難看的表情,身子也掙扎着從玉絕塵的懷裏逃出,
“要是,王爺出了事,咱們趕緊去找他。”
玉絕塵見花萱冷神色好了一些,也任由她站在地面上。
“你們跟我走。”
玉絕塵不願多答,步子的速度卻加快了許多,花汐顏和花萱冷雖然身子有些喫力,但想着蕭廷琛的安危也咬牙忍着。
拐了約莫五個曲折路口,一行人才趕到了一個獸洞口。
鳳鱗蟒袍衣的一角還在被壓在了洞口旁的碎石下。
“王爺會不會被秦家的人給解走了?”
花汐顏一顆心也跟着揪了起來,雖然她盡力地讓自己的詢問聲顯得平靜,但是眼底的緊張還是往外滲着水波。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傳來,玉絕塵神經警惕着,低聲道,
花汐顏和花萱冷爬進了獸洞口,身心反倒更加緊張。
花汐顏腰間有一把短形匕首,她已經做好隨時和敵人殊死一搏的準備。
“玉太醫,王爺讓我們來接你們。”
聽到鍾陌熟悉的聲音,花汐顏懸着的一顆心往下沉了沉,但很快又緊張起來——
按理說,蕭廷琛會親自過來。難不成他現下受了傷,所以不方便?
花汐顏一骨碌爬出了獸洞,小碎步緊跟着鍾陌。
走了大約一會兒,很快又換了馬車騎行,以最近的一條路出山,來到一座農戶家。
“王爺在哪兒?”
花汐顏忍不住關心道,眉眼間的緊張似乎要一躍而出。
鍾陌把她帶到蕭廷琛所在的指定房間,但一推開門,花汐顏就看見一個穿着素綠繡花石榴裙的女子給蕭廷琛的背部上藥。
“夫人,這位是香寒姑娘,先前是她用簫聲將白色靈蛇驅走,少爺才得以逃過一劫。”
鍾陌見花汐顏神色有些疏離的微冷,忙解釋道。
“夫人,我是爲救你家夫君,才和他有肌膚之親,你不介意吧?”
香寒微側了側臉,嬌豔的五官涓着幾分善意,但花汐顏卻知道她在挑釁,可餘光裏的蕭廷琛依舊在享受地閉着眼,嘴角還綻着一個好看的弧度,花汐顏的心瞬間被酸楚填滿,神色也多了幾分疏離的冷淡,
“香寒是我家夫君的救命恩人,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又豈會怪罪。
這裏就有勞香寒姑娘照看了。”
花汐顏說完,便讓知書領着自己到了另一個房間。
“你怎麼了?王爺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花萱冷見花汐顏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忍不住關心道。
“他有人照顧,應該沒什麼事。”
花汐顏漫不經心地回答,冷漠的闇然忍不住在眼底打顫。
“你的意思是有別的女子守在蕭廷琛身邊?”
花萱冷語氣也攜了一絲憤怒。她見花汐顏沒回答,眉頭的寒霜更是皺了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叫做香寒的姑娘用蕭聲將白色靈蛇趕走,成功將蕭廷琛救了,現下正在爲他上傷藥。”
花汐顏一連喝了好幾杯茶,在心情不高興的時候,她總是會通過喫東西或者是喝東西來進行發泄。
“那蕭廷琛現下處於什麼狀態?”
花萱冷對好友很瞭解,她知道花汐顏在意的不是香寒給蕭廷琛貼身上藥,而是蕭廷琛表現的態度。
“閉着眼享受,嘴角還揚起了弧度。
我想他這是在變相地告訴自己,選擇和他在一起,就要承受有其他女人在他身邊的局面。”
花汐顏聲音很平靜,心裏雖然很憂傷,但卻用理智在抑制。她對蕭廷琛雖然動了感情,但畢竟情分尚淺,現在還來的及收心。
何況從內心接受蕭廷琛的一刻,花汐顏也做好了隨時要分離的準備。
只不過,她沒想到,這一天會提前到來。
花萱冷喝了口茶,頓了頓,才說道,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之前客棧老闆的女兒白芷若進行獻媚,他也不是毫不留情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