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自己顯得忘恩負義一些,蕭廷琛特地看了花汐顏的話本子。
由於語句的內容沒有變動多少,花汐顏大抵能聽得出它的來處,心情也好了一些。
但爲了讓渣渣以爲自己得逞,花汐顏愈發進入了演戲的狀態,眼淚一顆顆地從眼角中流出,眸中對蕭廷琛滿是失望,雙手上前揪着蕭廷琛的衣領道,
“你是想要將這女子收入房中嗎?當初你可是答應過一輩子只和我一個人在一起。”
花汐顏的語調哀婉中有幾分悲決,眼底隱隱更是透着幾分希望,但眸波只要一掃到香寒的一張臉,柳葉細眉又緊緊地皺起。
“夫人,你誤會了,我和公子清清白白,並無逾矩之舉。
方纔只是見公子喫不下人做的飯菜,香寒這才動手做了喫食。所舉都是爲了公子的病情早日恢復。
我不是故意搶幹夫人所要做的事。
要是夫人嫌我礙眼,那我走就是。”
香寒將這招以退爲進用的路爐火純青,明着是在認罪,實則是在數落花汐顏這個夫人做的不盡職。
花汐顏對於這樣的白蓮花都是恨的厲害,尋常變心的男子要是遇見這樣手段的女子,肯定會愈發起憐香惜玉之心。
“香寒,你別走。”
見着香寒眼裏的淚欲落不落,眉梢間輾轉多種風情,好像對蕭廷琛依依不捨,但又不得不爲了他的小家,而無奈放棄和他在一起。神態間施展的感情戲碼讓花汐顏不得不感嘆,這女人天生就是做演員的料子。
蕭廷琛裝作深情款款的模樣扼住香寒的手腕,轉而劍眸又醞着怒火盯着花汐顏,
“咱們成親幾年,你卻不能爲我生下孩子,好延續香火。
母親多次讓我休妻,我都沒有答應。如今,不過是給你找一個姐妹做伴,你卻這般善妒。爲夫實在是太失望了。”
蕭廷琛說話的神態和很多負心漢擺出來的姿態簡直一模一樣,花汐顏暗贊他演技好的同時,也在想,有一天他會不會真的因爲喜歡另一個女子而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
“呵,既然你這麼說,咱們一別兩寬地和離便是。”
花汐顏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此刻眼淚也是簌簌地往下落,眸光更是不時陰狠地看着香寒。
“夫人,你不要這樣做。香寒雖然愛慕公子,但也懂得先來後到的順序。
我只要做個通房就可,能盡心盡力侍候公子和夫人是香寒的福氣。”
香寒一番話說的隱忍大度,更是顯得花汐顏無理取鬧,小肚雞腸。
“不行,你怎麼能當姨娘,好歹要當個平妻。”
蕭廷琛一臉替香寒感到委屈的樣子,眸底的繾綣溫柔似是要將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跟前。
花汐顏還沒來的及開口,蕭廷琛又冷對花汐顏的視線,挖苦道,
“看看寒娘,再看看你.....唉.....你要是不和寒娘好好相處,我就給你一封休書,看以後還有哪個人家肯要你!”
蕭廷琛也慢慢進入了角色扮演,情緒愈演愈烈,連帶着對花汐顏的眼神都是同情和嫌棄。
“可你當初只說一生一世都愛我一個人?既然不愛我,爲何不能和離,從此一別兩寬?”
花汐顏的一雙紅眸染上悲愴,看着蕭廷琛的眼神也有着一副曾經瞎眼選錯人的後悔。
“但誰知道你不能生養。何況與你成了親後,我發現你並不是自己心中所喜歡的那一類。
如今全了當初的誓言,讓你永遠做正房,你還要如何?再說,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你一個人獨寵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足?
人啊,不能太自私.......”
蕭廷琛偏哀怨的語氣一下就將他的形象打造成受委屈的人兒,但在花汐顏看來,這男人已經不能渣得再渣,火氣已在脣齒間徘徊。
“你向寒娘認個錯,爲夫就原諒你了。”
蕭廷琛在這個時候又補了一句,一副大度十足的模樣。
花汐顏身體的小宇宙終於忍不住要爆發,揚手一翻,直接甩了一巴掌到蕭廷琛的臉上,
“忘恩負義地出軌,居然還有臉讓老孃給這狐媚子道歉。
你的臉皮該不是城牆所制?像你這樣的渣男,愛和誰好就和誰好,老孃不伺候了。”
花汐顏說完後,又向香寒啐了幾口唾液,手指着她說,
“老孃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到時候,你被掃地出門的時候,老孃第一個來看你笑話。”
將氣兒吐完,花汐顏便迅速將門打開離去。
一旁的鐘陌瑟瑟發抖,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裏邊發生的場景,但是也能根據聲音,想象得到裏面的一幕。
這麼多年了,他是第一次見到王爺被人打,王妃就算要做戲也不用這麼認真吧。
回到房間,花萱冷被花汐顏氣呼呼的模樣嚇了一跳,
“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你這樣子,難不成和蕭廷琛吵架了?”
花萱冷知道花汐顏遇着麻煩的小事一般不發火,能發起火來肯定不是小事。
“嗯.....打了他一巴掌。”
花汐顏繼續氣呼呼地說着,但一口茶喝入口中,腦子也清醒了不少,神色也漸漸不好看。
她的視線再轉移到花萱冷手上豎起的大拇指。
花汐顏想着完了,一不小心弄假成真——真將蕭廷琛給打了。
“早知道就不讓你過去了,我看蕭廷琛回頭怎麼收拾你?”
能在威武的攝政王臉上甩了一巴掌,花汐顏的膽子實在是大,花萱冷不得不說佩服。
“所以,你有沒有在香寒屋裏發現什麼,好讓我將功補過?”
花汐顏瞳眸水汪汪地看着花萱冷,眼底皆是希望。
花萱冷摸了摸花汐顏的頭,給了她一個心碎的答案,
“沒有,香寒的婢女一直她房間附近轉悠着,我根本沒有機會進去。”
“那怎麼辦?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支開她?要是不將功補過,我是真的會玩蛋。”
花汐顏整個埋入花萱冷的懷裏,半苦半嚎道。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低斥壓着怒火從門口襲來,蕭廷琛精緻而冷削的五官逐漸映於二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