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北方地級市,不同於南方,十月份的天氣已經涼了。
朱邪拉着行李箱從高鐵站走了出來,幾個小時沒抽菸憋死了,立刻點燃了一根華子。
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了朱邪的跟前,車窗裏,司機堆滿了笑容,問道:“帥哥,走不走?”
“去山城多少錢?”
“山城哪個位置啊?”
“就縣城。”朱邪回答。
“那得80塊。”
“80?太貴了,少點。”朱邪秉承着山城人民樸素的傳統,開始搞價。
事實上,北方沒有南方發達,在北方做什麼都要搞價,不會像南方那樣。
“帥哥,我也不跟你磨嘰了,60塊,走的話現在上車!”
朱邪也沒有再還價,這和他知道的價錢差不多一樣,旋即點了點頭,司機也很熱情,主動幫他把行李塞進了後備箱裏。
上車之後,出租車司機又在路上拼了兩個人,朱邪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閉目休息。
到了下午一點半的時候,終於來到了山城縣城。
山城,北方的一個小城,雖然只有一年多一點沒回來了,可是城內的變化,也還是讓朱邪意外。
原本在縣城中心的汽車站拆遷了,去到了縣城東邊,城內也多出了好些的高樓,不少以前的老舊建築都拆掉了。
距離家還有一些時間,朱邪拉着行李箱緩慢走着,背後的書包裏,感受到典藏書妖的動靜,朱邪伸手拍打了一下,示意它老實點。
也算苦了典藏書妖,這傢伙一路上都趴在書包裏一動不動,已經很不耐煩了。
嗡嗡……
手機響了,朱邪還以爲是誰打來的電話,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突發事件。
好傢伙,剛剛下車,就出現了突發事件,着實有點讓朱邪驚訝。
“距離2級鼠妖20米,請捉妖師速去捉妖……”
朱邪直接關掉,然後點開定位羅盤掃描了一下,又是一愣,這附近500米的範圍內,就有幾個紅點存在,都是低級妖怪。
很明顯,老家山城這裏根本沒有捉妖師,所以妖怪多也是挺正常的事情了,不顧他現在可沒心思管這些低級妖怪,繼續前行。
朱邪的家在縣城邊緣的位置,叫做豆村,早年屬於城鄉結合部的範圍內。
雖然不屬於鄉村僻壤,可也是地地道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家庭。
站在家門口,朱邪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院,一種歸屬感出現在心頭。
小院裏面是幾間瓦房,院子裏的地面都還是溼土地,正面是堂屋,東屋是廚房,西牆角是衛生間。
他家裏的條件不好,院子裏都是乾柴,直到現在爲止,家裏還是以燒火爲生,整個豆村也都還沒通上燃氣。
院子裏的水井前,母親左梅,正在用洗衣板搓洗着衣服,環顧四周,沒有父親的影子,似乎不在家。
左梅四十七八歲的年紀了,不像是大城市的中年婦女那樣,皮膚好懂得保養,長年累月下來,袒露着飽經風霜的模樣,看上去老了很多,兩鬢也出現了白髮,這也讓朱邪看得一陣心酸,聲音也不自覺的哽咽一聲,叫道:“媽!”
左梅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朱邪跟前,替朱邪拿下行李,拉着朱邪進了堂屋。
“喫飯了沒啊,媽給你做飯去。”看着兒子坐下,左梅笑盈盈的問道。
“媽,您別忙活了,我在高鐵上喫過飯了。”
“哎喲,我說待會還給你打個電話來着,我這就叫你爸回來,他這個人你知道的,坐不住,喜歡轉悠。”說着,左梅便拿出了老年機。
然而,連續撥打了兩次之後,都沒人接。
左梅奇怪的看着手機說道:“哎喲,你瞧你爸,電話也不知道接,整天不知道幹什麼呢,就知道拎着一雙兔子腿,跑來跑去的!”
“爸不就那樣麼,爸的腿恢復的怎樣了?”
“已經沒事了,要到明年才能取鋼板,給你洗點蘋果去。”說着,左梅出了堂屋。
朱邪站起身來,看着母親背影,內心無比的心酸,或許回來是對的,雖然他在寧海沒有歸屬感,可是看到父母還在家裏居住的環境,朱邪心裏就特別不舒服,且不說唐悅家裏,就是和霞姐家裏相比之下,自家也還是太破敗了。
朱邪現在都不敢想象,父母是怎麼在家裏生活的,空氣十分潮溼,還有着一些發黴的味道。
“豬豬啊,喫蘋果。”母親端着鐵盆走了上來,盆子裏是洗好的蘋果,但都是壞了的。
這些蘋果沒有一個完好的,多多少少都有壞掉的痕跡,朱邪笑着接過來,坐下來一邊和母親說話,一邊削蘋果。
“豬豬,你回來就好,你舅舅能託關係,給你安排到工業區裏的工廠上班,一個月有三千塊錢嘞。”
“咱們山城也有工業區了?”朱邪有點意外。
“那可不,你這一年多沒回來,咱山城變化大着嘞。”
“我不上班。”朱邪搖了搖頭,咬了口蘋果說:“我這次回來啊,是打算把咱家的房子蓋蓋。”
聽到兒子的話,左梅愣住了,笑道:“蓋房子啊,那得不少錢呢,我們倆手裏就只有你給的那十萬塊錢,可不夠啊。”
“媽,錢的事情你和爸不用操心,你兒子賺到錢了,蓋房子還是隨隨便便的,今後咱們家,靠您兒子我沒問題的。”朱邪丟掉蘋果核,拍着胸脯對母親笑道。
左梅也跟着笑的合不攏嘴,就看兒子說話的底氣,看來是真出息了,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擔心兒子幹什麼壞事,忙道:“豬豬啊,你可別做犯法的事情啊。”
“媽您就放心吧,我的錢保證都是乾淨的。”
“左梅呀,你在家嗎?你家老朱在村口被一輛車給撞到了,快去看看吧。”這時,大門口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
聽此,左梅嚇了一跳,朱邪立刻站起了身體,還不等左梅說話,就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