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知否混日子 >第五十一章 賣身契(書友打賞1000加更)
    聽完這唐詩的經歷,盛長槐並不稀奇,若非突逢大變,一個有能力進入淮南書院的富家子弟,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最讓盛長槐敬佩的是,即便是淪落到賣身,這唐詩也不忘讀書,這一點尤爲難得,既然看到了,不妨上去詳談一番,並不是想要買唐詩爲奴,就是覺得有些可惜,一個下人的價格盛長槐也打聽過,讀過書的,至多也就二十兩銀子,若是真有難處,二十兩換個人情,也不用賣身給自己,平時幫自己打聽點事情就可以了。

    這唐詩讀過書,又在市井之中廝混過,家中還是富戶,種種經歷,閱歷,經驗都懂一些,年紀也合適,心性至少看上去不錯,馮二也沒說這唐詩的壞話,反而對其很是敬佩。

    想到這個,於是便和春生一同走到唐詩面前,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留步,唐詩便擡起頭來,用眼神詢問幾人的來意。

    盛長槐瞄了一眼唐詩手中的書,卻是一本《春秋》,鄉試考試必考的幾本書之一。

    “敢問一下,五經讀了幾本。”

    “小可並沒讀幾本,也就是之前學完了《尚書》《禮記》,其餘的,也就《詩經》學過一些,這本春秋是閒來無事的時候看一會,讓公子見笑了。”

    “讀書沒什麼可笑的,相反,我覺得你處於這種地步,還不忘讀書,這一點難能可貴。”

    “公子不必如此,既然是到這人市上來,想必是要買人,不知唐某可入公子法眼,只要五十兩銀子,唐某願意鞍前馬後。”

    “五十兩,你怕不是想搶錢,這位公子,別被他騙了,此人五十兩隻願意賣身十年,我家有個小兒,年方十二,也讀過幾年書,只要十兩銀子,小人願意和公子簽訂死契,要是公子要的人多,我們妻子,兒子,女兒加起來二十兩就夠了。”

    旁邊一個拖家帶口的漢子在一旁打岔,不停的向盛長槐推薦自家妻兒,馮二見狀,連忙一把拉過盛長槐,小聲的說道。

    “公子別搭理這人,這人是個賭徒,賭場輸了錢,將家產賣的沒多少了,現下又準備賣自家妻兒,他家兒子哪裏讀過什麼書,就憑他,也捨得給孩子出那束脩錢。”

    盛長槐本來就沒準備搭理此人,所以便點頭表示知道了,又是開口詢問唐詩。

    “看你這樣子,是家裏出事了,不妨說一下,或許我可以資助你幾兩銀錢,也不用你賣身,只需要幫我做幾件事即可。”

    對於長隨,盛長槐覺得可有可無,即便是沒有,在揚州城上學,能有多遠,也就是需要有個人幫自己辦一些私事,比如打聽前幾日中秋的真相,所以纔有這麼一說。

    只見那唐詩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笑。

    “五十兩,死契,公子只需要答應,兩年內準我每日回家一趟,要是哪天有急事,當然以公子的事情爲主。”

    按照規矩,如果賣身爲奴,無主人許可,不許離開主家,要不然主家可以告一個逃奴罪,讓官府進行通緝,和死契活契沒有關係,只要在合約約定的期限內即可。

    馮二倒是能猜到唐詩心中所想。

    “公子,賣身爲奴雖然聽着不好,但是每月又有月錢可以拿,唐少爺說的兩年,是因爲他有個弟弟妹妹,妹妹今年十三歲,過兩年就及笄可以嫁人了,弟弟六七歲,過兩年也該懂事些了,等他妹妹嫁了人,弟弟又懂事了,他便可以撩開手了。”

    盛長槐想了想,咬了咬牙,想了一下,直接給五十兩,自己和這人並無交情,還不知道此人真實性情如何,顯得自己太過於大方了,五十兩足夠普通三口之家將近十年,不算什麼小錢了。

    “我看你也是個讀書人,好好努力幾年,考個秀才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給你五十兩,算是我借你的,以後有機會還我便是,後面你幫我辦幾件事,我按照你完成的情況給你佣金,也可以減免債務,你看如何。”

    大宋的科舉不比明清,主要還是記憶性的東西,加上策論詩詞,考中秀才官學可以免費進學6年,兩次解試不中,才需要花錢學習,初次考試三年內還有補助,倒是和真實的歷史有所出入,所以盛長槐纔會有考中秀才不難這一說。

    其實盛長槐也是想當然了,雖然如此,但是每年的秀才是有名額的,年紀越大,考官的印象分越低,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唐詩聽完盛長槐所言,盯着盛長槐看了一會,彷彿想要瞧出盛長槐爲何這般好心,盛長槐本就問心無愧,所以也盯着唐詩,眼睛眨都不眨,好似跟他槓上了一眼,兩人都沒眨眼睛,就這樣互相盯着看了好大一會,換成後世時間就是大約兩三分鐘。

    好像不願意和盛長槐玩這種無聊的玩笑,又好像是對盛長槐放下戒心,唐詩主動低下了頭,想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來,只說了一個字。

    “錢!”

    盛長槐看了一眼身邊的春生,祖母臨走時給了一百兩,都是十兩,五兩的一些小額銀票,又讓春生臨走找房媽媽要了幾貫銅錢,所以銀錢倒數足夠,也不用盛長槐動用自己的小金庫,大伯父給的那五百兩鉅款。

    春生雖然不解盛長槐爲何會這樣做,但是也習慣了不隨便反駁主家的意見,從褡褳裏面拿出用手巾包裹着的銀票,數了五十兩,遞給盛長槐。

    盛長槐將之遞給唐詩,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要寫欠條哦!!!”

    唐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收過銀票,說了一句。

    “那是自然,請稍等片刻,我去那邊借下紙筆。”

    距離這個小型人市的不遠處,有個官府的小吏在那裏辦公,兼顧收稅,立定契約等功能,方纔馮二也是介紹過,說是在這裏買了下人,也不用專門去官府,這個小吏便能辦妥所有手續,待換班之時就會將官府留檔的那一份帶回。

    所以盛長槐也沒有跟着一起去,而是在原地等候,只見那唐詩走到小吏旁邊,不知說了什麼,那小吏便借出紙筆,旁邊那名賭徒不知爲何,正在和妻子吵架,兩個兒女哭哭啼啼的,吸引了盛長槐的目光。

    原來,這個賭徒嫌棄自家妻子相貌醜陋,好幾天都沒人買,找茬要打妻子,這賭徒的妻子彷彿忍受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竟然扇了賭徒幾個耳光,吵了一會之後,拉起兩個兒女,說是要去官府告狀,與賭徒和離。

    盛長槐看了一會,雖然那兩個小孩看上去可憐,但是這個時代可憐的人多了,他總不能見一個救一個吧,買了這娘三也沒處安置,也只是讓春生把想要趕上去打自家妻子的賭徒攔住。那賭徒也有眼力,看出盛長槐並非一般富庶人家,也不敢迴應,只能呆在原地,瞧着自家妻兒慢慢走遠。

    這時候,唐詩已經回來了,將一張紙遞給盛長槐,示意他接過去,盛長槐接過去一看,哪裏是什麼欠條,分明就是一張賣身契,還是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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