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花這麼多錢,是因爲盛長槐給的安家銀子,一個人十兩,這樣的高價,一幫苦哈哈沒見過錢的山民哪能不趨之若鶩,按照這樣算,至少能招上千人,盛長槐彷彿也不着急,放出話去,等山民安頓好家裏,在到廂軍營報到。
這一晃,就過去了近十天。
這一天,盛長槐像往常一樣,招方天化來知州衙門探討學問,下午的時候,藉口身體不舒服,剛把方天化放回去,扭頭就把人不人,鬼不鬼的張清從密室裏面啦了出來。
這段時間,張清可算是遭了大罪,那個密室伸手不見五指,也就是盛長槐怕他悶死,留了通風口,張清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每天在那密室裏不見天日,晚上竟然還鬧鬼,知州兒女的鬼魂彷彿在府邸滯留不去,每晚都在宅邸中游蕩,等張清被啦出來的時候,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別殺我,別殺我,婉兒,要怪就怪你那不知進退的父親,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明媒正娶,但你爹看不上我這個武夫,嫌棄我是山賊出身。”
要輸蜀州官員在這裏,一定不敢相信,殺死知州兒女的兇手,竟然是那晚號稱在青樓夜宿的張清。
但盛長槐一點也不奇怪,彷彿之前信誓旦旦說兇手是裘正的是其他人,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清,你叫人散播白蓮教起事,讓通判裘將值守的都頭調走,卻暗中派自己的心腹替換到換崗的廂軍裏,你以爲你做的隱祕,但你卻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有痕跡,廂軍士兵出入兵營,自有文書暗中記錄,哦,本官倒是忘記了,你是山賊出身,不得知州和通判信任,文書又是知州所派,不知道這個也算正常。”
廂軍營雖然有文書,但卻不歸指揮使管,由蜀州一把手知州直接領導,算是兵曹的門下,大宋以文馭武,尤其是張清這樣有前科的武官監視從來都沒放鬆過,文書暗記軍隊調遣,如果是將門出身肯定是知道的,但張清這種山賊招安的,卻沒人告訴他這種事情,就算是文官,也就只有一州知州和通判知曉軍中文書還有這個職責。
張清經過這一會,慢慢恢復正常,聽到盛長槐講述他的推斷,臉上漏出驚恐之色,矢口否認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那麼愛婉兒,怎麼會殺她。”
盛長槐冷冷笑道。
“你以爲你做的天衣無縫,通判裘正甚至被你給騙了,以爲你在青樓喝醉了酒,親自帶人準備去平定白蓮教,但通判裘正何許人也,當時或許受了騙,剛出城就反應過來,怕是白蓮教使出的調虎離山之策。你的同夥只看到裘大人回城,還以爲他發現了異常,就匆匆來給你報信,還順手幫你砍去了兩位公子的頭顱,連夜送到青龍山,你當時侮辱李小姐耽誤了時間,已經來不及逼問密室所在,一不做二不休,殺死李小姐,我說的可對。”
張清仍然一副不認罪的樣子。
“伯爺,不是我,不是我,你都說了,是通判裘正,是他,是他殺了李小姐,侮辱婉兒的也是他,婉兒之前就給我說過,裘正他不是好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
盛長槐冷冷一笑,給宋清使了個眼色,宋清將這段時間遭受嚴刑拷打的那個都頭啦了出來,仍在地上。
“張清,張九南是你堂弟,果然是個不怕死的,本伯爺讓人審了七八天才招,你們雖然惡貫滿盈,骨頭倒是硬,張堂主,你們白蓮教果然厲害,就連裘大人,都只以爲你只是色膽包天,他萬萬沒想到,你一個被朝廷招安了八九年,甚至已經成了指揮使的張大人,竟然早在十幾年前就入了白蓮教,那時候你才十三四歲吧,本官也萬萬沒想到,白蓮教的總壇,竟然真的在蜀州,你們藏的好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