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知否混日子 >第二百零六章 莫欺少年窮?(本卷完)
    汴河,又稱“汴水”,“汳水”,是泗水的一條重要支流,是承載着大宋京師航運的一條重要血脈,雖然現在並不是漕糧或者稅銀進京的時候,但在汴河碼頭上,人羣仍然是熙熙攘攘,爲了家人們的一口喫食,在碼頭上討生活的人永遠是這麼擁擠。

    碼頭上停靠着的一艘兩層客船上面,一個胖姑娘正一臉擔憂的看着外邊,朝着身旁的一個身材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問道。

    “兄長,您不下去看看嗎。”

    旁邊的年輕人搖了搖頭,眼神中流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後悔,心中暗道。

    “早知道這文彥敬招惹了蜀縣侯,就不該貪圖此人的文采,把妹妹許配給他。”

    這個年輕人不是旁人,正是文彥敬現在的大舅子范進,這個范家,和範相公的范家沒有任何關係,乃是韓章韓大相公同鄉的一個商賈之後,據說祖上乃是春秋時候的范蠡,這也算是一個比較流行的做法了,很多家族發家之後,都會給自己尋找一個知名的祖宗,在大宋姓範的,至少有三四家都號稱是春秋戰國時期范蠡的後人,但真正被大宋認可的,只有范仲淹範相公一家。

    不過呢,相州范家可從來不敢說他們和範相公家有什麼關係,在相州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了,同樣號稱是范蠡之後,兩家竟一點關係也沒有,別人可不會懷疑範相公,畢竟人家可是有族譜爲證的,但是相州范家,說個不好聽的,他們家祖上四代以前的老祖宗叫什麼,恐怕子孫都不知道,至於所謂家譜上的名字,不過是范家老祖發家之後請人編造的,當年給他們家編族譜的那個讀書人,可還在世呢,說來也巧,當年那人姓崔,有個侄女嫁給了韓章韓大相公。

    說起這個范家,爲了提高門楣也是不擇手段,范進父子倆給文彥敬下套,可是得了祖傳的,當年他們家祖父,爲了求取崔家女,當然不是嫡系,而是旁支,雖然都是崔家人,但是,范進的增外祖當年窮困潦倒,也是范進的曾祖父刻意結交,酒後簽下婚書,但是,崔家旁支也是崔家,不像文彥敬這樣,一屆窮舉子,沒背景沒後臺,范家也是花了一大筆陪門財,才引誘崔家旁支願意嫁女,這在相州無人不知,陪門財這種事,在盛唐的時候多見,到了大宋時期,已經幾乎要滅絕了。

    這時候在碼頭上,來的倒不是盛長槐,而是文彥敬恨之入骨的魏員外,也就是英國公府的賬房老魏,這段時間在蜀縣侯府,算是給張大娘子分擔一些俗務,順帶給侯府培養幾個賬房。

    “文縣丞,你以爲傍上了韓大相公的大腿,就能飛黃騰達,真是笑話,現在知道了吧,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就如同被用過的廁籌一般,被人隨手丟棄,我家侯爺叫我給你帶話,婚書可以還給你,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己心裏得有個數。”

    魏員外一臉戲謔的看着文彥敬,開封府的案件審理已經結束,放榜當日的鬧劇雖然鬧的沸沸揚揚,韓大相公知道盛長槐在背後指使,開封府也知道盛長槐在背後指使,甚至汴京文壇都相信,是蜀縣侯給文彥敬下套,讓他和一個教坊司的頭牌定下婚約,承諾娶一個青樓女子作爲正室。

    可惜的是,開封府卻一點證據也沒有,文彥敬給出的說法,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婚書確有其事,但魏員外,的確是魏相公的後輩,甚至是魏相公生前寵愛的幼子,雖然是庶出,但汴京老一輩,都知道魏相公有這麼一個兒子。

    再者說,人家魏員外也說了,魏行首確實是他的女兒,雖然是剛剛認的,嚴格來說,也算是魏家人,雖然離的有些遠,這都是人家老魏自己的主意,和人家蜀縣侯有什麼干係,是文彥敬自己沒問清楚就寫下婚書,說破天特扯不到盛長槐頭上,唯一和蜀縣侯有關係的,不過就是那棟宅子。

    但是,魏員外作爲魏相公之子,在英國公府本來就身份特殊,張大娘子借一棟空宅子給替自家培養賬房的魏員外住,只能說蜀縣侯府大氣,一個臨時的客卿也有這樣的待遇,大宋哪條律法規定了,不能把閒置的宅子借給別人住了吧,汴京借住別人宅子的人多了,就連開封府的推官自己也是借住在老丈人家的宅子裏。

    雖然大宋沒有疑罪從無這個說法,但是,盛長槐是普通人倒也罷了,可能會因爲種種懷疑將他定爲罪魁禍首,可惜,人家是侯爵,給開封府的推官十個膽子,也不敢強行給盛長槐定罪,盛長槐連上堂都不用,魏員外自己把所有的事情攬了下來,這事也就這麼定性了。

    如果是魏員外,只能說是魏員外對自家的事情有所隱瞞,新科進士文彥敬悔婚,但大宋也沒規定,榜下捉婿就得把自家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新姑爺吧,沒這個道理。

    現在開封府尹現在可是太子擔着的,雖然說不管事,蜀縣侯盛長槐好歹之前還是太子洗馬,實際上主管訴訟刑獄的推官可是知道的,甚至更知道,太子頗爲看好蜀縣侯,專門派人過問了這樁案子,因此,最終也就是定了個結親不成引起的糾紛,甚至連怎麼處理都沒明說,只說叫兩傢俬下再行商討婚事,文彥敬要求最低的婚書作廢都沒滿足。

    唯一叫文彥敬高興的是,盛長槐還是因此受到了影響,畢竟汴京文壇官場是相信這事蜀縣侯府脫不了干係,新科進士授官的時候,韓大相公以盛長槐馭下不嚴,在朝官員頗有微詞爲理由,上了本奏摺給官家,也不算是彈劾,就是主張盛長槐年輕太輕,資歷太淺,再加上汴京民間這段時間案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便委以重任。

    官家出於某種心理,深思熟慮之後,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和英國公私下裏達成的協議,將盛長槐遷入樞密院擔任樞密都承旨,不過呢,盛長槐的品級沒發生變化,樞密都承旨是從五品,盛長槐這次的官職也是從五品。

    但是,從五品和從五品是有區別的,官家登基的時候,顧廷燁也是從五品,殿前司都虞侯,但人家那可是實權將領,盛長槐這算什麼,鴻臚寺少卿,放到後世,算是個外交部副部長,但是在大宋,鴻臚寺就是個清水衙門,平時就沒什麼正經差事,不過是在大宋慶典的時候,接待下屬國使臣,真正外交上的事情,壓根一點權利都沒有,全都被相公們包圓了,就連出使鄰國,帶隊的都不是鴻臚寺,而是朝中另行委派官員。

    整個鴻臚寺,也就鴻臚寺卿有點牌面,畢竟是“九卿”之一,放到以前大漢的時候,這可是兩千石的大官,但在大宋,也就只有表面上的尊崇了,大宋能有幾個屬國,除了一個大理國稍微尊敬一點,剩下的,交恥,西夏,再加上不算國家的青塘,哪個是真心臣服大宋的,不過是表面上好聽罷了,實際上哪有什麼朝貢,所以說,大宋的鴻臚寺,不過就是個雞肋的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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