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知否混日子 >第三十四章 餘波
    距離盛長槐被官家下旨褒獎已經過去快十幾天了,那一日,籠罩在盛家頭上的烏雲散去,本來是個高興的日子,有了忠勤伯府那一出,倒是把一家人的喜悅給吹散了,好好的一場家宴,大家也喫的沒什麼勁。

    次日,王大娘子就去忠勤伯府鬧了一場,好容易被盛華蘭勸了回去,忠勤伯也知道是自家理虧,不僅沒有計較,反而給王大娘子保證,一定會約束下人,之前犯事的那幾個丫鬟婆子,伺候滴孫子的那個丫鬟直接被打死,奶媽子的母親是袁家老人,也被趕了出去,甚至還勒令自家夫人將孩子還給兒媳婦盛華蘭。

    王大娘子知道,忠勤伯這樣做,完全是看在盛長槐的面子上不敢與她計較,再加上莊姐兒的傷看着嚴重,其實就是燙傷,小孩子嗎,光知道心疼弟弟,遇到事情不會保護自己,盛華蘭請的郎中雖然一般,但蜀縣侯府張大娘子讓人拿着盛長槐的帖子,在宮裏請了太醫,用了上好的燙傷藥,確認不會留下疤痕,王大娘子這才作罷。

    過了幾日,忠勤伯以祝賀的名義到蜀縣侯府拜訪,見盛長槐對他還算客氣,才鬆了一口氣,回到家中之後,把家裏的內管事換成了盛華蘭的陪嫁,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很到位了,也覺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是自己的家事,自己態度放的又低,盛長槐看在姻親的份上,應該不會記恨。

    忠勤伯哪裏知道,他覺得過去了,但是盛老太太這幾日,日日都到侯府逛一圈,盯着盛長槐,就是怕他惹事,連着過去十幾日,見盛長槐沒有什麼動靜才稍微放下心,但還是叮囑張大娘子,若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派人知會她。

    不光老太太,盛家的姐妹也覺得奇怪,這一次,自家大哥哥表現的太冷靜了,甚至好像個沒事人一樣,私下裏都有猜測,莫不是大哥哥怕給家裏惹事。

    猜測歸猜測,盛長槐沒有什麼動靜,在家盛家又出了另外一件喜事,把家裏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盛如蘭懷孕了,想不到,姐妹三個成親時間相隔不遠,最早懷孕的竟然是盛如蘭,盛如蘭一懷孕,老太太又開始催盛明蘭和盛墨蘭,把這兩個最懷疑盛長槐的給弄的沒心思了,她們現在最怕的就是去盛家被老太太催生。

    其實也正常,盛墨蘭成親雖然最早,但是梁晗之前被盛長槐拘在軍營裏,平日裏累的跟個狗似的,一到休沐的日子,只想着多休息休息,之前的狐朋狗友找了好幾次,都不願意出門,不是學好了,而是是在沒心情。這倒也算是一件意外收穫,叫梁晗和一幫膏粱子弟減少了來往,權貴子弟都有脾氣的,既然梁晗不給面子,那以後就輕易不叫他了,而梁晗又被盛長槐盯的緊,現在也算在盛長槐手底下幹活,收拾他的機會多的事,大舅子揍妹夫,永昌伯爵夫婦都不說什麼,旁人更不敢說了,煙花酒巷,徹底與梁晗絕緣了,這也是盛墨蘭到侯府跑的越來越勤,與盛長槐越來越像兄妹的緣故。

    家裏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盛長槐被官家下旨褒獎的事情,除了盛家交好的人家,沒幾個人注意,甚至有點波瀾不驚,全都是因爲朝中又有了風波。

    這一次,可不是什麼帝后之爭,本來是在正常不過的朝廷治理,太后讓了一步,雖然還要等半個月之後的正旦朝會在宣佈,但是事情已經既然已經談攏,官家終於把目光放到了朝政整頓上面,鹽稅和水患的事情,確實不能在拖了。

    之前官家的重心不在這上面,現在終於想起來,他是大宋的君王,億萬老百姓的指望,過了正月,就是春耕了,水患是已經過去了,災民的也已經逐漸返鄉,但是最重要的,是受災百姓復耕這件事,種子,農具,這都是要朝廷替百姓考慮的。

    這就又繞回到核心問題了,錢從哪裏來,也難怪太后覺得官家不稱職,先帝在位的時候,財政雖然緊張,但在他去世前幾年,不出什麼大災大難,像今年這種水患,也不至於就缺了銀子。

    尤其是官家登基的時候,因爲逆王謀反牽連了好多人,抄家滅族的大戶不在少數,無論是皇家內庫,還是戶部國庫,算是被狠狠的奶了一大口,多少年都沒有那樣財政充足了。

    但是短短兩年,內庫和國庫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步,甚至比先帝在世前幾年不知道要差多少,新任官家可不像先帝那樣會過日子,尤其是他重用的人裏面,大多都是投機份子,先帝在任的時候,花一份銀子能辦完的事情,在官家用的那些人手裏,兩倍可能還不夠,錢去哪裏了,一目瞭然。

    再加上官家收攏軍權,拉攏羣臣,之前抄家所得莊子,宅子都賞賜出去了,甚至還搭上了不少皇莊,用太后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個敗家子,內庫自然也一樣。

    大宋近些年的財政收入,鹽稅乃是大頭,先帝在的時候,鹽稅雖然有弊端,但每年的稅銀還是穩定的,官家上任兩年,鹽稅縮水嚴重,不到之前的十之一二,所以,要解燃眉之急,整頓鹽稅,迫在眉睫。

    可惜的是,因爲之前和太后爭鬥,官家的眼光全都在朝中重臣那裏,中樞諸位相公道是幾乎全部是他的人,但最重要的中層,甚至是中上層,投靠官家的,不是沒有能力強,但卻都是懷有私心,說個不好聽,鹽政糜爛至此,這幫人功不可沒。

    至於人品公正,又有能力處理此事的,卻都是看重禮法,對官家立舒王爲皇考看不順眼的,這幫人裏面,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御史臺那樣,和官家硬頂的,但也都心灰意冷,在皇考風波還沒徹底被澹忘之前,這幫人估計沒心情爲官家效力。

    與其說是朝中風波,不如說是汴京的老人在看官家笑話,在他們眼裏,官家就是個外來戶,尤其是官家重用禹州潛邸之人,疏遠先帝老臣。

    盛長槐昨天又參加了一場大朝會,可算是長了見識,見識到這個年頭的士大夫,是多麼不把皇家放到眼裏。

    官家在朝堂上左顧右盼,就是沒人肯出來爲他分憂,接下這個整頓鹽稅的擔子,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願意爲官家效力,願意出力的,也有能力不錯的,但基本上官職比較小,整頓鹽稅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一個威望,資歷都能震懾住地方的老臣,但是那部分人,正直公正,不怕得罪同僚的人,貶的貶,退的退,剩下的大部分人,要不就是心懷鬼胎,要不就是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怕惹禍上身的。

    造成如今這種局面,何嘗不是官家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這纔是皇考之爭對朝局最大的影響,以前不說衆正盈朝,但最起碼有敢做事並且會做事的不少,這些人才是最能擔當大任的。

    可以預見的是,在新人沒成長起來之前,類似整頓鹽稅這種需要得罪人,甚至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估計都會是現在這種局面,不光是膽識和能力,從底層挑一個有能力的出來,還涉及到資歷問題,無論是協調資源,還是和地方上官員打交道,資歷不夠,辦成的難度太大了,失敗的風險也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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