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知否混日子 >第四十六章 小局與大局
    “劉頭,今天發軍餉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秦州軍營,一大早將官們各自點卯,並要求通知休假的軍士中午的時候務必到場,除了安排執勤守備的軍隊,其餘人等,若無火燒眉毛的事情,都要求在軍營裏待着,點完卯之後,喫完中飯,各自在營房裏待着,等待新上任包都統的號令去校場集合。

    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少年軍士望着自家都頭,小心翼翼的問着今天是不是要發軍餉了,他可是聽別的老兵說,今天蜀縣侯就要來軍營巡查,軍中傳言,今天他會補齊已經欠發三個月的軍餉。

    “是啊劉頭,我們也不奢望這次能發全響,和之前一樣,半響就成。”

    雖說禁軍衛士一月餉銀一貫錢,但實際上除了汴京禁軍有數的幾隻部隊,其餘禁軍,基本上都是發半響,只有在戰時的時候,纔會發全響,也不單單是西北這樣,西軍雖然比不上河東軍,但餉銀卻和河東軍差不到哪去。

    西軍欠缺的,只是馬匹,軍械,以及後勤保障這一塊,當然,軍餉發放及時性上,也比不上河東軍,西軍將士們已經習慣了,誰叫大宋最大的威脅是北遼呢。

    那個姓劉的都頭在少年軍士的頭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下一起跟着起鬨的老兵,才把少年兵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虧你還姓全,我告訴你,蜀縣侯爺是咱們家的親戚,更不用說他和二公子還是結義兄弟,比二太太認識的還早,別人不撐他,我們必須得撐他,你在這裏添什麼亂,既然侯爺說發,那就一定會發,你們家三叔公不是說了嗎,侯爺有的是錢,他這次來西北,是爲了把自家爵位轉爲世爵的,相比於這個,三個月軍餉算什麼,又不是讓他承擔咱們今後所有的軍餉。”

    劉都頭不姓全,但卻是全家莊子上出來的,當然也自認爲是全家人,而少年軍士,卻是正兒八經的全氏族人,他口中的三叔公,實際上不過是個三十歲的營指揮,只不過輩分大了些,全家在西北能成爲地頭蛇,壓着老牌軍閥出身的折家,新貴種家成爲除汴京勳貴外的第一將門,除了靠姻親,故舊之外,就是因爲雄武軍中至少三個營指揮,一個都指揮使,大量的都頭和什長都是姓全的,或者是全家莊戶出身。

    也正是靠着這些實力,即便當年全武不過是個五品將官,作爲全氏一族的領頭羊,折家和種家也不得不低全家半頭,種家剛剛露頭,在軍中勢力還沒那麼大,折家一直被大宋皇家防備,以免出現第二個李元昊,不像是全家,除了雄武軍,秦風路其他軍隊中,也有全家的人,只不過沒雄武軍這麼嚴重,幾乎被人差點稱爲全家軍了。

    類似這樣的劉頭和全姓少年的對話,在軍營中比比,不同的是,大部分營房內和這個還是有區別的,比如離這個營房不遠處,一個二十出頭的將官正在給自己的嫡系屬下訓話。

    “一個個招子都放亮一點,一會無論盛侯給咱補了多少軍餉,都不許鬧事,不僅如此,還要盯着不叫別人鬧事,咱們家都指揮使說了,蜀縣侯是英國公府的姑爺,和咱們東平侯府是自己人,不是朝中派來奪權的,自己人當然要幫着自己人。”

    這個都指揮使不是別人,乃是東平侯嫡三子董平,雖然他是侯府嫡子,但並不會因爲他的身份,就直接把他提到包雄那個位子上,軍中是信奉強者的地方,東平侯除了長子上過戰場外,嫡次子和嫡三子,尚未經過大戰,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成爲領導兩千多號人的都指揮使,已經是佔了自家侯爵將門的便宜了。

    雄武軍之所以沒被成爲全家軍,就是因爲雄武軍中,還有這汴京勳貴勢力的緣故,其餘各地軍方也差不多,現在能被成爲一姓之軍的,也就只有府州的折家軍了,折家上百年將門,太祖還未立國的時候就是府州地頭蛇,自然不同於其他軍隊,這也是折家軍被皇家忌憚的緣故,府州說是大宋的,不如說是折家的,州內文武皆是折家人擔任,相當於國中之國,不過也因爲此事,折家的勢力幾乎被禁錮在府州周邊,這也是爲什麼他們不會被稱爲西北第一將門的緣故。

    而種家的重心在延州,青城澗已經破敗,種世衡已經過世,種家第二代不像原時空那麼戰功赫赫,孫輩還不能獨擋一面,所以現在還沒有種家軍的叫法。

    當然,這是除去汴京勳貴之外的說法,汴京西北系武勳雖然不在西北,但西北各家都有自己的勢力所在,或是族人擔任將官,或是門生故舊,又或者是姻親,各有各的辦法。

    像東平侯府這樣,直接把嫡三子派過來的,僅此一家,其餘家族,基本上嫡系還是混殿前司的,旁支族人才會派到西北穩固軍權。

    “老牛,你說蜀縣侯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巡視軍營,哪有大中午的巡視的,你看看這校場之旁,來了那麼些商賈是幹嘛的,咱們兩個人都是從別地調過來的,不比他們幾個,要不是提前投靠,要不就是蜀縣侯姻親,就連董統制,也同樣是勳貴一脈,等下可說好了,安撫使大人要是不能一視同仁,咱們可得站在一起。”

    校場之旁,一個四十歲的將領正盯着校場之旁忙碌的商賈們,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扭頭一看,正是和自己平級的另一個黃姓統制,牛統制笑了笑。

    “老牛是個粗人,不知道黃統制說的是什麼意思,都是大宋的兵,當初全帥在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麼區別對待啊,安撫使大人初來乍到,除了一起來的一營兵馬是他的嫡系,其餘的人不都一樣嗎,包括你和我,都是大人的手下,大人爲什麼會不一視同仁。”

    那個姓黃的聽他這麼說,猶自不死心的說道。

    “你是不是傻,秦州府庫要是有錢,全大人早就請響了,能等到現在,我可是聽說了,安撫使並沒有要求各州知州加徵糧餉,就算是要發響,肯定是緊着騎兵和左右兩軍幾個本地兵來,你的前軍和我的後軍,一個是番軍,一個是客軍,咱們兩軍無家眷要養活,搞不好這次要喫虧。”

    牛姓都統不耐煩的問道。

    “就算如此,大人這樣安排也沒錯啊,去年旱災,秦州糧食歉收,但牧場沒有受到影響,我麾下大部分都是番軍,家眷那邊暫時不缺這幾個月糧餉,你的客軍更不同了,家中並未遭災,也沒那麼緊迫。騎兵除了那兩百番兵之外,和其餘兩軍一樣,家眷都等着拿錢回去救急,咱們等一等又有何妨。”

    黃姓都統看着牛都統油鹽不進,覺得也沒啥意思,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便說自己還有其他事情,離開校場而去。

    牛都統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看着黃姓同僚離去的背影,罵罵咧咧的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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