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秦翊倫一手安排的......意外。
五年前的我羨慕着傾傾和顧成淵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情誼,時常幻想我也能有個學霸竹馬坐在身旁給我講物理題。
可惜沒有,並非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有秦傾傾和顧成淵那樣的緣分。
我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沒有過人的智商,沒有特別受人歡迎的性子,只是憑着自己在成績底層摸爬滾打總結出的教訓和傾傾分享給我的經驗把自己的成績一步步提上去。
可儘管如此,我還是會在考試失利的時候,跌到中下游的成績。
守着可憐兮兮的物理成績。
其實秦傾傾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
即使傾傾的物理成績沒提上去,也依舊處在年級第二的位置。
那個名次令所有人豔羨。
就在我失意困頓的時候,我看見站在窗外的那個人。
正是清晨,外面的光很亮,他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言不語,卻讓人移不開眼。
以前總覺得一見鍾情是個不負責任的說辭。
可那一刻,我相信了一見鍾情。
在我看來,平凡普通的女孩跟相貌成績皆出衆的他不會有什麼交集。
可能是上天眷戀,傾傾說,這是她轉學過來的表弟。
我想大概這就是緣分。
他來的那天正是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傾傾的物理成績突飛猛進,我卻再次滑底。
那個時候我就想啊,上天未免有些不公。
傾傾向來聰慧,輕輕一躍,就能使我望而卻步的分數。
可我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那天一樣慶幸我的愚笨。
傾傾說,要他給我補課。
我問了傾傾他的姓名,秦翊倫。
跟他人一樣,難以琢磨,我實在是歡喜,偷偷地把他的名字記下來。
那時我不知道秦翊倫的翊是怎樣寫的,又不好意思去問傾傾,只能用拼音代替。
聽傾傾說,秦翊倫不喜歡跟別人說話。
所以第一天補課的時候,我戰戰兢兢跟在他身後,不敢出聲。
那天的夕陽很漂亮,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突然,他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聲音溫和,我似乎從他的眼裏看見了笑意。
“沈曉楚”
他點頭,嘴裏輕聲重複,“沈,曉,楚”
我像被電擊了一樣愣在那裏,從來沒想過,我的名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會是這樣動聽。
我認識的秦翊倫跟傾傾描述的不一樣,他安靜溫柔,聰明耐心。
即使是面對物理毫不開竅的我,他也從不着急。
我不懂,他就講,可以講很多很多遍,從不嫌累。
後來有一段時間,班裏突然流行把紙條貼在書箱上。
我下意識寫出來的一句話是,“要跟上秦翊倫”
不可否認,這是當時我的學生時期最能激勵到我的一句話了。
琢磨緣由的時候,正好傾傾扭頭找我,我立刻把紙條攥在手裏。
彷彿跟秦翊倫扯上關係我會虧欠很多人。
下意識裏,我們就是不相配的。
有多喜歡我沒有概念,總之就是很喜歡很喜歡。
晚上回家後學習的時間越來越延後,十一點,十二點,一點。
並沒有感覺疲憊,更多的,我希望我能跟他並肩,是那種,在外人眼裏門當戶對、天作之合的並肩。
一次又一次,我成爲了老師口中時常稱讚的孩子。
調班的時候,所有人都豔羨地看着我們幾個搬書走到第一個教室之時,我突然在想,我是不是,已經很靠近他了。
喜歡秦翊倫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歡喜。
秦翊倫不知道,傾傾也不知道。
每次我出教室,都會挑他離得近的那個門。
經過他,只要他擡頭看我一眼,我就會無比歡喜。
我以爲努力可以使我彌補很多東西,很多差距。
當秦傾傾和秦翊倫他們坐車去參加全國競賽決賽的時候,我如墜冰窟。
那節課是閆娟上的物理課,她扭頭看着自己的得意門生遠去,感嘆,“學霸跟我們走的不是一條道,來,我們接着看這道題......”
在我聽來,這話彷彿是在說,我跟秦翊倫,永遠也不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不管我怎麼努力,結果都是一樣。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間這樣失落。
我漸漸明白,不管我怎樣努力,都不可能跟秦翊倫並肩。
我無精打采地生活,卻也依舊生機勃勃地努力。
他們回來之後,他一如既往的教我那些我想破腦子也得不出答案的題目。
我仔細聽他講,再也不敢肖想。
那是個午後,我拿着我和傾傾的水杯出去接水。
回來之後,剛進走廊,就聽見教室門前亂糟糟的。
還有摔凳子的聲音。
我好奇地接着往前走,看見秦傾傾拉着秦翊倫走出來。
傾傾似乎很生氣,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兩個人吵架了。
我走近想要勸勸,聽見他的聲音溫柔而又綿長,“我想再陪她一程”
不知道我是哪裏來的勇氣自作多情,認定他口中的那個人是我。
顧成淵把秦傾傾拉走了。
沒人知道她會去哪兒。
老師對學習好的孩子總歸是放心,只是讓秦翊倫去找她。
我鼓起勇氣,忽略所有人看向我那探究的眼神,“老師,我也想去幫忙”
我想我知道秦傾傾在哪裏。
我藉着要去找秦傾傾的由頭,小心翼翼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拉住了秦翊倫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拉他的手。
找到秦傾傾,我默默把我的手抽回來,卻在離開的那一秒,他攥緊,眼中堅定。
我想,他是不是真的......真的喜歡我呢。
喜悅之後,是害怕。
像墜入深淵那樣,永無止境的,害怕。
我擔心,我成爲他的拖累。
但我想,總不能因爲擔心,就錯過吧。
我才十九歲,有什麼拼不起的?
我們之間有一層窗戶紙,誰都沒戳破。
我怕耽誤他,卻又不想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