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去聽,大多數都是在百般無聊的聊天,偶爾看向時渺,想要瞧瞧時渺待會怎麼下的來臺,現場嘈雜的議論聲站的遠了,隱約的都能蓋過時渺的琴聲。
秦遠婧站在近處,瞧着坐在鋼琴架面前的時渺,眼底深處帶着幾分不屑,時絮則是樂於看着時渺鬧出笑話,這幾天因爲時渺而遭受的倒黴事情,她可一件都沒有忘記,這一樁樁的事情都她都記在了時渺的身上。
時父皺眉眼中滿是不悅。
商行衍站在臺下,看着時渺,臉上倒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的帶着鄙夷與不屑,反而是有些認真,能夠被慕時翳注意上的人,絕不平凡。
商行衍這麼看着,忽然目光落在了大門口,不知道何時,宴會的大廳入口處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商行衍眼中有些許驚訝。
鋼琴的聲音起初並不濃烈,到了後來,現場不知道怎麼的,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紛紛的看向了最中央的時渺身上,燈光影影綽綽的落在時渺的身上,她凝白的皮膚好似泛着淡淡的光澤,垂下眸子,專注至極的演奏着這首曲子。
同樣的一首曲子,在時渺的手中卻呈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意味和風格,秦遠婧演奏的時候配合着唱出來的哀怨的歌詞,是濃烈的愛戀,就像是大家在見證着一場愛情。
而時渺演奏的時候,沒有歌詞,只有淡淡的吟唱,細細微微的,從一開始的聲音微弱,到後面的逐漸起伏配合着聲音的吟唱,呈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味道,她宛若故事的講述者,坐在這裏,安靜的將某個人的一生講給所有人聽。
那個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編織出一場夢一般的景象。
之前一直說秦遠婧歌曲中少了點什麼味道的那個人眸子涼了涼,眼中有些驚喜,瞧着時渺,就是這個味道,這首歌的伴奏中有一些音節顯得非常突兀,配合着歌詞雖然挺好的,但是略有違和,如今配合上時渺的吟唱,完美的契合。
甚至讓人生出一種錯覺。
好像時渺演唱彈奏的纔是原版的。
而秦遠婧不過是一個優秀的模仿者,模仿的再像,也成不了真的。
之前信誓旦旦說着時渺不行,譏諷時渺的人一個個的都沒了聲音。
少女穿着深紫色的禮裙坐在鋼琴面前,黑貓慵懶至極的趴在了少女的肩頭,燈光目眩,可少女似乎比這燈光還要璀璨還要耀眼發着光。
墨團很喫驚,不,是非常喫驚,它想到了當初它向宿主賣弄自己的厲害時候,時渺說的那番話,那一番話,也許……並不是時渺在吹噓。
時渺收回手,將墨團從肩膀上抱了下來,臉色紅撲撲的看向秦遠婧和時絮。
“我……算是彈完了吧。”時渺開口。
現場很安靜,時渺的聲音格外清晰,落在每個人的耳中。
“剛剛……那是時渺吧?是時渺坐在臺上彈唱的吧?我眼睛沒有出毛病吧?”一個聲音響起,這種感覺刺激太大了,一個往日癡傻,被所有人看笑話的時渺,今天竟然能……
“沒有聽錯,的確是時渺,時渺……有這種才華嗎?怎麼覺得跟時渺剛剛的彈唱一比,秦遠婧的好像……”另一個人開口,聲音帶着遲疑,就差把後半句的像盜版給說出來了。
“呵,這還用想,肯定就是運氣而已,就這水平,我要上我也行。”一個人不屑的開口。
“你上你也不行,我知道秦遠婧這首曲子裏面缺少的是什麼了,是感情,這首曲子實際上涵蓋的感情很複雜,娓娓道來人的一生,許多的音節都是爲這個感情鋪墊的,而秦遠婧的彈唱中側重點都是愛情。”之前察覺歌曲有些不對味的人再次開口,回懟對方。
宴會上衆人議論紛紛,只要是人都愛八卦,更何況今天的事情衝擊力確實有些大。
秦遠鈺則是有些恍惚的回過神,似乎是因爲方纔時渺的演奏,想起了什麼。
“渺……渺渺,你從哪裏學會這些的?”時絮開口,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會是時渺,時渺自小在鄉下長大,即便腦子沒有燒壞,也不可能。
時渺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秦遠婧,不知道是因爲周圍人的議論還是別的,秦遠婧如今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她臉上除了驚訝之外,還多了幾分不可置信,似乎是完全沒想到時渺能完美演奏出這個,明明這首……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兒,絮絮,以後你得像你妹妹學習學習。”時父一掃之前難看的臉色,笑哈哈的上前,瞧着時渺,哪裏還看的出來半分方纔生氣惱怒的模樣,一副慈父模樣。
時父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上前,正是之前今天宴會的主角,被認回家的姜家男丁,姜嫣的哥哥,姜鶴。
姜鶴手中拿着一包麪包,緩緩上前,目光鎖定在時渺的身上,似乎是想將手中的東西送給眼前的少女,眼前的這個少女是唯一……初見便對他抱有善意甚至說謝謝的人。
他十指緊緊捏拿着麪包,小心翼翼的朝着時渺的方向伸過去。
只是手中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
“你們看,門口哪兒是誰?”宴會上有人驚呼。
聽人此人的話,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