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蛤蟆功已全教會你了,可再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爲了公道,今日你將你會的全告訴我罷。”
楊過笑道:“可巧的很啊,歐陽先生,我恰巧也講到了劍法篇,要將九陰真經裏的劍法說給你聽。”
歐陽鋒大喜,道:“便是你剛所使的劍法嗎?”
楊過道:“是或者不是,歐陽先生是武道大宗師,一見便知道。”
說着楊過將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隨意使了幾招出來。
歐陽鋒見了,不禁道:“招式是剛纔的招式,可其中的意蘊,卻和你剛纔使出時天差地別...
對了,是步法。這劍招雖然詭異,單獨使出來卻沒什麼稀奇的,可配合你剛纔所使的步法,卻玄妙無比。”
楊過點頭,道:“早說歐陽先生如此見識,我使出的招式如何,你只看過一遍,便說得明明白白。
剛纔我也說了,九陰真經除了劍法篇,還有輕功篇,兩相搭配,才能發揮最大效用。”
說完楊過以神行百變踏出一步,手上使一招辟邪劍法,道:“此招如何?”
歐陽鋒點點頭,卻連話也不說了。
他的精力全放在領悟楊過身法高妙之中,再無心旁的事情。
楊過向他講解劍法裏的變化後,再踏出一步,再使一招辟邪劍法,道:“此招如何?”
歐陽鋒貪婪看着楊過招式,頭也不點了,只是反覆咀嚼楊過所述。
楊過再將兩招辟邪劍法中的細微變化一一說給歐陽鋒聽。
這辟邪劍法畢竟是林遠圖所創,又是配套葵花寶典這種頂尖絕學的,確是繁複無比。
連歐陽鋒這等大宗師,一時也需在腦海裏慢慢演變,才能將變化完全消化。
楊過解釋完畢後,又邁出第三步,使出第三招劍法,大聲道:“此招又如何?”
歐陽鋒擺擺手,道:“你先慢些,剛纔你只講解了劍法,輕功步法卻沒說,我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啊喲不妙!”
歐陽鋒說着話,臉上表情忽然變得十分焦急、懊惱。
他將學武的事拋在腦後,急忙從原地竄起,朝楊過方向掠去!
原來楊過剛纔接連踏出三步,使出三招劍法,又悉心解釋三招劍法的細微變招,確是原原本本將武功說給了歐陽鋒。
歐陽鋒也不疑有他,在心裏仔細記下、理解楊過所訴。
加之這武功實在精妙,確是超越武道大宗師境界之上的功法。
所以歐陽鋒興奮無比,精力沒有放在其他地方。
他完全沒有想到,楊過第三步踏出之後,口中在說些武功的事情,卻已經施展開神行百變的身法,朝終南山上狂奔而去!
楊過前兩步邁出時,爲避免歐陽鋒懷疑,每一步都有所收斂,只躍開兩丈餘,還在歐陽鋒出手可及的範圍之內。
這第三步,卻是拼盡了全身力氣,一步躍出了六、七丈!
之後他更是發狠狂奔,等歐陽鋒反應過來時,早已在十丈開外了。
此舉雖然成功脫身,可也極爲冒險。
若是歐陽鋒看穿了此計劃,以他武境對楊過的降維打擊,十丈以內,楊過身法雖快,卻難有起速的機會。
但楊過步步爲營,終於還是在歐陽鋒醒悟之前,爭取搶到了十丈的範圍外。
等歐陽鋒反應過來,迅速撲向楊過時,後者已經舒展了身形,使神行百變逃遠了。
歐陽鋒見楊過輕功實在是迅速,轉瞬即奔出幾十丈,雖然仍不知道是不是九陰真經裏的功法,可心裏更加對這門功法幾度渴望。
何況,他被楊過欺騙,教會了後者全部的蛤蟆功!
——西域白駝山只能一脈單傳的蛤蟆功!
此時歐陽鋒不管能不能追上,總之全力跟在楊過身後。
楊過知道身死只在一線,絲毫不敢放鬆。
幸好神行百變越跑越是輕快,他屢得內力值,內功紮實,續航不成問題。
所以將歐陽鋒越甩越遠。
但山路總有盡頭,楊過怕跑到死路里,儘量選熟悉的道路上了終南山。
口中則大喊道:
“王重陽祖師爺爺,林朝英女俠婆婆,西毒歐陽鋒要在終南山上行兇,你們快出來救人啊!”
他提氣運使輕功,說話間難免身子一呆滯,歐陽鋒在後面就離得近些。
楊過急忙專心奔跑,又復將歐陽鋒甩開了些。
但喊還是要喊的,他剛纔喊得話太長有些換不過氣來,這時候只重複喊道:
“西毒!”
或是“歐陽鋒!”
這樣一來換氣的檔口就短了許多,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歐陽鋒聽他喊聲在夜晚山峯之間回想,心裏也是大駭:‘若是真把他將林朝英和王重陽喊出來,可當真難辦。
便是老頑童周伯通、或是全真七子結陣出來,也纏人得緊。’
但此番被楊過哄騙走了全篇的蛤蟆功,實在是歐陽鋒畢生都沒喫過的虧,可謂是奇恥大辱。
肉包子打狗、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咬牙緊追在楊過身後,無論如何都要擒下,至少也要殺了這個少年泄憤。
楊過知道,雖然目下甩開了歐陽鋒,可只要稍一停留,就會受到其排山倒海而來的全力殺招。
以對方武功,自己必死無疑。
所以楊過只是往終南山上跑去,不敢停下。
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跑下去罷?
歐陽鋒也是一般的心思,等會哪怕楊過跑進全真教去,他也要跟隨進去,冒着被全真教道士圍住的風險,將楊過擊殺了。
雙方的追逐已不僅僅在於輕功快慢,而在於歐陽鋒殺死楊過的決心。
楊過畢竟不可能總往前奔,道路總有盡頭,他停下的時候,就是受死的時候。
這可怎麼辦呢?
幸好,這時候楊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歐陽鋒,前幾次我們都沒有分出勝負,這次要不要再來戰個幾百回合?”
聲音雖然是女子聲音,可其中的硬朗之意,遠勝男兒。
歐陽鋒聽見這個聲音,大感頭疼。
來人即是他與畏懼王重陽一般畏懼的,古墓派祖師,林朝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