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閒師太雖然這般開導定逸師太,可心裏回憶黑衣人的武功,其實也覺得是嵩山派的人可能性比較大。
她們在旁嘀咕時,黑衣人首領聞言也是惱羞成怒,道:“小子,任你來頭再大,天下又有什麼門派能比得過我們魔教?
我們東方教主劍法蓋世無雙,她若出手,你便武功再高十倍,也不是對手。”
楊過笑道:“你明明是嵩山派的人,爲什麼要故意提起魔教東方教主來?”
那黑衣人少有見過楊過這種武功高的離譜說話卻沒有高手風範的人,一時間反駁不是,不反駁卻又也說不過去。
當下沉聲哼了一句,道:“嘿,你若一定要把我們當作嵩山派的人,那可再好不過,最好你讓恆山派的尼姑們去找左冷禪火拼,自相殘殺。”
楊過聽他說得不像反話,不禁也沒那麼確信了:莫非他真是魔教的人?
黑衣人首領已再說道:“這次你殺傷了我們不少兄弟,下次落到我的手裏,絕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了場面話,便是拔腿跑遠的時候。
但讓黑衣人首領覺得很奇怪的是,他已經跑了很遠,卻總感覺心裏不是很踏實,有一種不安全感。
他想起剛纔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那個少年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當時以爲,他是無可奈何的微笑。
這時候想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黑衣人首領沒有猜錯,因爲這個時候楊過就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仍是微笑看着他,口中說道:“不用下次了,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要怎麼不讓我好過?”
很老套的挑釁話語,但確實很能夠挑起人的怒火。
黑衣人首領雖然知道不是楊過對手,可還是抓緊了拳頭,道:“小子,你別欺人太甚。”說完他聚起一掌本門的大嵩陽掌掌力,想要偷襲一舉將楊過擊斃!
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楊過。
楊過舉起一掌,他這時候面板裏的掌法已經有幾套,降龍十八掌、落英神劍掌、蛤蟆功掌力、還有俠客行詩句裏面的掌法。
其中最厲害的當然是俠客行武功,但楊過還是最喜歡降龍十八掌這代表着武道最巔峯最剛猛的掌法!
一招亢龍有悔攻過去,迎上了黑衣人首領這一掌!
那首領沒想到偷襲沒有得逞,對方還同樣一掌和自己對上。
對於自己的大嵩陽掌,他一向是甚有信心的,掌法、掌力可說都到了七分火候。
他覺得,這少年雖然似乎劍法了得,輕功身法也有些玄妙門道,可以輕鬆追上自己。
可這少年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純比掌力,自己未必喫虧!
但事實和想象大相徑庭,他再想不到自己會被一掌擊飛出去。
這少年只二十歲,爲什麼身上的內力能這麼高強!
黑衣人首領狂吐鮮血人在空中時還在詫異,並且他知道楊過剛纔沒有取巧,是實打實的用內力將自己擊飛!
這時候他聽見楊過說道:“幾位師太,這人便交給你們處置了。”
原來恆山派的三定師太跟着一起來到了山坡之上,湊巧看見了楊過一掌把人打飛,同樣無比驚奇。
她們見識極佳,自然看出了這位少年所使的,似乎便是襄陽大俠郭靖、戰神喬峯以及北丐洪七公三人共同的絕技,降龍十八掌!
尚自來不及細究楊過是什麼來歷,定靜師太看一眼黑衣人首領,嘆一口氣,道:
“趙師兄,原來是你,聽說你投靠了嵩山派左掌門,看來是真的。我們恆山派與你無冤無仇,爲了左冷...爲了左掌門的盟主之願,竟忍心向我派這許多無辜小尼下手嗎?”
這黑衣人原本是蒙着面的,這時候被楊過一掌震倒在地,蒙面的黑布也掉了下來,登時給丁靜師太認了出來。
這人姓趙,昔年也是正道武林的一把好手,宗師級別的人物,資歷尚且比恆山三定要老一些。
在楊過面前他或許不堪一擊,可於江湖之中,卻着實分量不輕。
左冷禪將之收於麾下,雖然是極爲隱蔽的事情,可江湖上紙包不住火。
定靜師太便知道此內情,所以此刻叫破這趙師兄名頭,也就更加坐實了是嵩山派左冷禪要向她們下手。
但這姓趙的兀自嘴硬道:“定靜師太,我自加入了魔教之中,和嵩山派又有什麼關係?”
定逸怒道:“趙師兄!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怎麼到此刻還在狡辯?你當年也算是正道高手,殺了許多魔教中人,便算是搖尾向魔教求懇,他們也未必肯收你。
何況,你剛纔那大嵩陽掌我們都是瞧真切了的,若不是轉投了嵩山左冷禪,你這大嵩陽掌是誰教你的?”
那姓趙的被定逸這般搶白,不由得漲紅了臉,想再分辯幾句,可定逸師太所說,句句不容辯駁,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恆山派掌門定閒師太看了看他,說道:“趙師兄,你應當是聽命於左掌門,我們也不爲難你,你便跟着我們,一齊到嵩山上去找左掌門對峙罷。”
姓趙的聽她這麼說,大驚失色,道:“師太,萬勿因爲我而傷了兩派和氣。此事和左掌門並無關係,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定逸師太恨恨道:“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們恆山派的弟子今日有不少死在你們屬下手中,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向左冷禪討個說法!”
定閒師太也覺得如此,總之到嵩山派見了左冷禪再說,天下事擡不過一個理字,少林寺達摩祖師亦在嵩山,到時候不妨請少林高僧來評這個理。
所以她不再多問,轉而向楊過道:“這次全賴公子搭救,否則我恆山派說不定覆滅於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