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課的鈴聲打斷了講臺上教授喋喋不休地講話。臺上的教授手忙腳亂地關了電腦,匆忙地踏出了教室。
門外傳來了教授喊着下課的聲音,死水般的教室突然熱鬧了起來,傳來了學生三三兩兩收拾書包的聲音。
陳啓在教室的後排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把書裝進了書包,獨自緩步向教室外走去。
耳邊傳來了女同學討論某個劇的聲音和男同學討論NBA的聲音,陳啓面無表情,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走着走着,陳啓感到胸口莫名發悶,看東西就像飄起來似的。空氣中不知飄的是泥土還是灰塵,給他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此時他的心口卻傳來一陣悸動,就像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一般。
門外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還有一起去打球的男生們,陳啓摸了摸自己未刮乾淨的胡茬,給自己點了根菸。
這是陳啓今年剛剛學會的技能,以至於他現在還感覺微嗆。
強忍住不適,陳啓從肺中緩緩吐出煙氣,停下腳步看下週圍來往的學生。
周圍的人卻不會爲一個陌生人而有片刻停留。
對於一個大三的學生來說,一年之後的畢業季擠壓着他們每一個人的神經。
而對於陳啓而言,平淡的生活無憂無喜,每天重複單調無味的生活,沒有追求,也沒有夢想。
草草地吃了點晚飯,陳啓默默地呆在餐桌上發呆,連餐盤什麼時候被清潔食堂的阿姨抽走都恍若不知。
此時心中那股奇異的悸動卻沒有絲毫減輕,反而隨着時間流逝愈加清晰。
直至食堂熄燈,陳啓被趕走,他才恍然發現,他又失去了一個晚上,這本可用來學習和提高自己,甚至連玩耍也比發呆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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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鐺。”陳啓把自己砸到牀上,耳邊傳來室友打遊戲的語音聲。
“我這是怎麼了。”
陳啓喃喃道,隨後閉上了眼睛......
夜半時分,墨水般的烏雲逐漸遍佈了天空,皓月的光芒在此刻無法照射到Z市的土地上。
“轟隆!”
一聲響雷將嘗試入眠的陳啓驚醒,他略帶慌張地望向窗外,窗外的路燈詭異般地熄滅,一種極致的黑肆意的在Z大里宣泄。
“你們睡了嗎?”旁邊的牀傳來了老二的聲音。
“睡不着,在爲將來工作發愁呢。”
老四幽幽地說道:
“身爲本地人,也許只能在K市找個國企,工作幾年慢慢相親,然後成家,一輩子就這樣了。”
“陳啓你呢?”老二問道。
“我,我......”
陳啓不知怎麼說不出話,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刻卻顯得笨拙。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了老二重重的鼾聲,老四也開始說着難懂的夢話。
陳啓在牀上翻來覆去,心中瀰漫着一股難以言明的哀傷,深沉的黑暗在此刻無法掩飾陳啓表面的輕鬆。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只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此刻濃重的夜色彷彿也失去了其助眠的能力,陳啓心中心潮澎湃,一種發自心底的酸楚源源不斷地襲來。
他的理智催促其快速入眠,以應對明天一天的課程。
“轟隆隆!”
雷電再度帶來了一瞬的光亮,照亮了陳啓因刻意閉眼而扭曲的面容。
陳啓徹底失眠了,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也許要熬到天明。”陳啓痛苦地低語着,一種平庸的哀傷始終環繞着他。
陳啓忍不住擡頭望向灰濛濛的、壓抑的夜空,夜空彷彿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束縛他的思想、他的感覺。
縱然他有大聲喊出來的衝動,卻被這種莫名的壓抑包裹着嚴嚴實實,無法掙脫、無法言語,壓抑得他無法訴說,只能一個人被湮沒於這深邃卻又空洞的星空中。
在這世界的許多角落,往往會存在強烈的執念,幸運或是不幸的是,有些念念不忘的執念,終有迴響!
時間依舊以一種不以人意志爲轉移的方式流逝,在陳啓不知煎熬了多久,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偉大意志的注視。
這是一種無法用文字形容的感覺,像是刻在人類DNA深處的本能。
就像一隻螻蟻直視蒼天,又像是古代人類在仰望滿天星空,更像是一種靈魂層面的震撼。
【你是否願意追求生命的昇華?即使代價是付出生命】
偉大意志突然傳來了一股古老而又晦澀的波動。
“我......”
陳啓掙扎地想開口,卻因爲一種冥冥之中的大恐怖而啞口。
陳啓感到自己心臟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渾身的血液也彷彿要溢出他的身體。
此時每一秒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如同直視神明的異教徒。
【抉擇時間倒計時五分鐘】
【4:59】【4:58】......。
血紅的數字在不斷的減少,如果陳啓沒有猜錯,在這時間歸零他還沒有作出選擇,他將回到正常的生活,明天的太陽依舊照常升起。
【0:05】【0:04】......。
眼見時間即將歸零,陳啓卻沒有感到絲毫解脫,他感到冥冥之中他正在失去一種極其珍貴的東西,這個東西可能是他夢寐以求的。
或者說,他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了。
終於,在時間歸零前的剎那,陳啓福至心靈道:“我願意!”
在心底,也許每個人都有這麼一種幻想:“吾雖微末凡塵,卻也心向天空。”
意識開始模糊,陳啓感覺自己頭部遭受到了重擊,眼前的世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扭曲,重組。
在最後的意識中,陳啓隱約聽到那股偉大意志傳來了一股代表歡迎的波動......
【身體傳輸中......】
【1599%,傳輸完成,檢核到生命體以未死亡的狀態下被選中,符合初始條例......】
【滴...,根據初始條例,選中者將獲得一次初始專屬世界機會,傳送將在10分鐘後開始】
陳啓悠悠醒來,費力的環顧四周,星空以一種奇妙的韻律在變幻,他身處一個透明的房間,房間外就是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