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翊宸只關心溫淺瑜的傷勢。
見她手臂上包紮好的傷處並沒有銀踏雪玩鬧而重新滲出血液,他方纔向踏雪投去一道淡淡的目光:“以後不許這麼胡鬧了,知道嗎?”
聽着主人的訓話,踏雪差點兒氣個仰倒。它圍着裴翊宸轉了好幾圈,又揮爪拍了好幾下他的衣裳下襬,也沒能爲自己出氣。
反之,還引起了裴翊宸新一輪的嫌棄。
最終,還是溫淺瑜把喵喵直叫的它一把撈起,攬入懷中:“它不過是隻貓而已,哪裏懂得人之間的禮儀?我的傷我心裏有數,你不必再責怪它了。”
“呵,你竟幫着它說話。”看着溫淺瑜一下又一下地柔和替踏雪順毛,裴翊宸心裏,不禁泛起些許不悅。
他關心她的傷勢,連自己養了一年多的貓都訓斥了,可她倒好,不但不心存感激,還怪他兇貓…
不過彆扭只是一瞬。
很快,裴翊宸便壓下心頭那點異樣,與溫淺瑜說起正事:“今日那幾名刺客,仵作已經都驗過了。”
“結果如何?”溫淺瑜轉回目光看向裴翊宸,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她手上動作停頓,踏雪不禁不滿地喵了一聲。
但全副心思都在正事上的溫淺瑜並沒有搭理它。
見狀,裴翊宸嘴角不由勾出一絲淺淡的笑:“有些收穫。據仵作剖檢可以證實,這幾人都是經過正經訓練的人,並非是自成一派的草莽。”
“正經訓練?那他們的身份是…!”溫淺瑜呼吸一窒。
“可此前被我發現的,在暗中監視你的,至少有百人。這些人,難道都是官差?”溫淺瑜總覺得這個結論不太靠譜。
悄悄抽調一二十個官差,在私底下替自己辦事還好說,上百人…
且不說他一次抽掉這麼多人走現不現實,就是從走漏風聲的角度出發,也不應該。
大家都是衙門裏當值的,萬一有人把事情捅出去了,那他頭上那烏紗帽,還戴不戴了?
“這點也是我沒想通的。”聽溫淺瑜提起此事,裴翊宸也跟着蹙起眉頭,“可仵作是我從京城帶來的,是自己人,他定不可能胡亂上報結果。
“而就結果很容易便能推斷,那些人,就是經過正經訓練的…”
這矛盾就讓人很爲難了。
兩方皆是事實,卻相互衝突。
一時間,作爲判斷者的人,也不知該怎麼評判了。
沉默片刻,裴翊宸方纔再度開口:“總之,我先讓人查着各個衙門的情況。推斷到底屬不屬實,明日自有結果。”
“好。”溫淺瑜頜首,沒再提出質疑。
她明白,線索推到這裏,也就只能等結果了。
於是,禮貌招呼一聲,她便起身道:“天色不早,我就先回了。待明日一早,我再來拜訪殿下。”
“噯,等等。”裴翊宸下意識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