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當真。”裴翊宸大致猜到她的身份立場,便也沒在她跟前藏着掖着,“母后的孃家人我雖沒見過,但單看母后,便大致能猜到,從小伴着她成長的是怎樣的人。
“至於我兄長…兄長溫潤如玉、謙和有禮,是難得的君子。
“若說他犯上謀逆,我是不信的。不過,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他們有證人有證物,罪名定得死死的,便是我,也無力反駁。”
話落,他又深深看溫淺瑜一眼:“你若是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趁早歇了這心思吧。
“有的事情一旦沾上了,自己的命,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勸溫淺瑜不要沾此事,是爲了她好,當然,也是給他自己留了一手。
她與鎮南王府有舊不過是他的判斷,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她和自己一條心以前,他是不會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告知於她的。
他會說明其中的危險,道清自己的想法,但也會,“端正”自己的態度。
如今的他,就是個本分王爺,沒別的心思。
溫淺瑜自是不知裴翊宸心中那許多想法,她只是,在弄清他的態度後,流露出了一絲失落。
他的確如她希望的那樣,在過安穩日子,可當她真的知曉他無心反抗後,她心裏,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落寞。
平反這條路,終歸只有自己…
“自己的命便是用來做自己想做之事的,殿下不必多替我操心。”抿抿脣,溫淺瑜便再度把目光放到了裴翊宸手中的文書上,“殿下說說案情吧,知曉前因後果,我們明日更好行動。”
但正事當前,他也未跟她計較。
藉着火摺子的微光讀過文書,他便細細道來:“這佳茗鎮的人口失蹤案,最早始於半年前。
“一個陰天,張獵戶的妻子獨自上山採藥後,就再沒回來。起初,張獵戶只當是山中落雨,耽誤了妻子腳程,但等到天黑,他都不見人影,便懷疑,妻子是不是出事了。
“他求助官府,讓差役與他一道上山尋人,可他們在山裏待了足足兩日,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稍一頓,裴翊宸又蹙眉道:“大家都當張夫人的事是一個偶然,沒用放在心上。但僅過了半月,便又有一名女子在上山採藥的過程中,失蹤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時不時,就有姑娘出事。短則隔上一旬,多則隔上一月,到於知州着手此案時,已經有六名女子失蹤了。”
“六個全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溫淺瑜蹙眉,心中不平。
深山老林裏走丟一兩個,不是奇事,但連續六人失蹤,那真相,便不得不重新審視了。
這不會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籌謀什麼!
“看來這案子本身,就是值得我們探查的,如此,我那份理由,上面的人也不得不同意了。”裴翊宸彎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