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傳言多到數不清,但最終的結論卻只有一個,那便是,駙馬的死是一場意外。
“可他的死怎會是意外呢?他有心探尋當年鎮南王府連同太子謀反一案的詳情時,便出了意外?這會不會,太巧了些?”
“你發現了什麼?”昭容長公主的氣息略有不穩。
她感覺,自己好像離那朦朦朧朧的真相更近了一些。哪怕目光所及依舊被繚繞的迷霧遮眼,但心底卻本能地生出一絲惶恐。
那是人在探知危險靠近時,最原始的反應。
裴翊宸並未直接回答長公主的話,反而是接着道:“在當年的種種猜測中,山匪殘黨出手的可能性名列前茅。因爲,駙馬是在青州和柳州的交界處出的事,也就是,雲霧山附近的地界。
“不過,當時被陛下差去的人並未查到山匪作案的確切證據,所有人都認爲,爲着一個猜想就調遣大批軍隊過去剿滅山匪,是一件極不合適的事情。
“畢竟沒了鎮南王府的守護,南疆邊境又多了許多摩擦。鄰國正虎視眈眈,兵力怎麼可能浪費在剿匪一事上?”
裴翊宸話及此處,長公主的一雙玉手也緊攥成拳。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有餘,她也始終無法做到釋懷。
其實她也並非是不會考慮大局的人,她知道當年那種情況,應該最先爲邊境的百姓考慮。而她想要的,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真相罷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夫君死得不明不白,她也隱隱猜測,那場事故恐怕不像表面上看着那般簡單。
因爲,在臨行前,駙馬曾同她說過,安排好邊境的事情後,他想再悄悄追查一下鎮南王府的事…
餘光瞥見長公主細微的情緒變化,裴翊宸又收回看月的目光,正色看着她,一字一頓道:“我這次南下查案,發現那名柳州知州的死也和雲霧山山匪脫不了干係。而他在十三年前,也是對鎮南王府一案提過疑議的人。”
“你的意思是…?!”昭容長公主呼吸一窒,思路瞬間被打開。
同樣有過質疑的人,在同一片地方身亡,且身亡的緣故,都與雲霧山山匪有着或多或少的牽扯。
這不就證明…
在答案呼之欲出的那一刻,裴翊宸又再度開口,一字一句道:“並且,我還發現,那雲霧山的山匪,與之前世代定居青州的宣平候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是說宣平候他…!”某些過往不敢多想的猜測一下子被挑明,向來端着一張靜顏的人也不免表露出慌亂。
好半晌,她纔再度開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