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想象中的懲罰並未到來。
靜妃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便忽然開口道:“既然他們有心,你便去將人傳進來吧。本宮倒想瞧瞧,他們耽誤那許久,爲的是做什麼。”
“喏,奴婢這就去!”
得令,宮婢連忙叩首退出。
待她身影消失,候在靜妃身邊的嬤嬤才道:“娘娘,方纔那宮婢多有冒犯,您爲何不…”
“爲何不罰她?”靜妃彎彎嘴角,嗤笑,“本宮瞧她眼生,估計她應當是新來的吧?
“新來的宮婢不懂規矩,既怕得罪本宮,又怕得罪安王,想循規蹈矩的做事,是正常的。
“而就算本宮今日罰了她,明兒個換個新人來,也未必做得比她好。如此,本宮還動那份閒怒做什麼?”
聽靜妃這麼說,許嬤嬤不僅沒有釋然,反而還露出了幾分憤恨:“霜雪宮的人這般不中用,都是那位胡亂插手招的!她若是能好好兒打理後宮,娘娘何至於受這番氣!”
許嬤嬤所指,是琴貴妃。
這些年,琴貴妃掌管後宮,爲固自己的寵愛,自然少不得對其他妃嬪施展手段。
膝下有子的幾位,更是少不了磋磨。
時常尋着理由換她們宮裏的宮人,讓她們沒辦法培育自己的勢力,便是其中一種手段。
霜雪宮的人,便是因爲換了又換,才這般不懂事!
見許嬤嬤神色有異,靜妃也知她想到了什麼。<spanstyle=“font-size:20px;margin-top:-20px;width:0;height:0;display:block;color:transparent;transform:scale(0,0)skew(0,0);“>谷</span>
“一處傷就能辦到的事,省了與自己爲難,不是挺好?”
聞言,許嬤嬤緊鎖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娘娘說得對,是老奴沒打開思路。便是那江湖女子不懂,安王也一定能明白,那宮婢額間的傷是怎麼來的!”
“所以,咱們這便上前殿去吧。瞧瞧本宮的好兒子,可曾記起了聽話的承諾。”說着,靜妃便起身將玉手搭在許嬤嬤的手腕上,緩緩踱步而出。
…
靜妃同許嬤嬤來到前殿時,溫淺瑜和裴翊宸,已經在殿上候着了。
兩人見她來了,皆客客氣氣地同她見了禮。
靜妃淡淡掃了眼兩人,並未搭理溫淺瑜,只衝裴翊宸做了個擡手的動作,示意他起身:“宸兒今日怎麼有空進宮來看望本宮了?”
裴翊宸直起身,同時不着痕跡地扶了溫淺瑜一把:“阿瑜提醒夏日炎熱,該給您送些清涼小食,兒臣便來了。”
“阿瑜?”靜妃的目光稍陰沉了些,轉而去看溫淺瑜時,眸中也多了幾分冷意,“她與你尚無關係,怎麼能叫阿瑜?”
對於溫淺瑜來做“安王妃”一事,她是極爲不滿的。
她當初膝下無子,也不得寵,冒着風險把罪後的兒子留在自己身邊,便是想爲自己的未來謀條好出路。
她不求裴翊宸娶個高門貴女,但也絕不許他離經叛道。
她就想他娶個門第稍低的,安分做好王爺,讓她下半輩子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