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什麼?也會受牽連?”藍舒妤嗤笑,“你未免太高看施家了。
“誠然,他們過去是有名的清流世家,是無數寒門清流的標杆。但如今,隨施太傅一道追隨康王表兄的人,早就跟表兄密不可分了。
“就算有人能狠下心來,跟施太傅一道把自己從陣營中劃出來,施太傅能號令的人,也大不如從前了。
“你想過嗎?爲什麼姑母能正大光明地在康王妃懷孕之際,往表兄屋裏塞人?她就不怕被康王妃察覺意圖?就不怕表兄失去施家這份助力?
“連我都想到了的問題,姑母會想不到嗎?
“所以,她一定是不在乎!”
因爲不在乎康王妃察覺意圖,所以沒有刻意遮掩。因爲不怕失去施家的助力,所以哪怕會得罪康王妃,她塞人也沒有絲毫猶豫。
憑姑母過去所爲,藍舒妤覺得,自己大概也能摸到針對康王妃的底線在何處。
只要不鬧得康王妃與表兄過不下去,這施家與表兄的結盟便不會斷。畢竟,那家子人,還指望靠表兄爲自家捧出一個皇后呢。
心中有了定論,藍舒妤的神情也愈發堅定:“給我把前日娶回的那套杏粉長裙取來,待會兒去康王府,我便穿着這套衣裳去。”
杏粉襯膚色,十六七歲的少女被這顏色一襯,定然更加光彩奪目。
相信,都不用她多說多做什麼,只一見面,就能氣到對方。
見自家姑娘心意已決,婢女也不再對話。
福了福身,她便替藍舒妤取衣裙去了。
而獨自留在原處的藍舒妤則是細細思索起來——避暑一事,到底可以怎麼做文章?
想辦法說服康王表兄不帶王妃去而帶寵婢去嗎?只要坐實溫淺瑜放出去的那些傳言,康王妃失寵的事,便會成爲所有人眼中的事實吧?
到時候,她只會空留一個王妃頭銜。
除了王妃,她將什麼都不是。
只是…這件事,她得怎麼說服表兄呢?而她,又該站在什麼立場去說服表兄呢?
藍舒妤滿心都是“怎麼才能給康王妃氣受”,同時,康王妃那邊,也得到了關於自身謠言的最新情報。
“果然是溫淺瑜和丹陽那兩賤人!”揮袖一掃,桌上的果盤便被她打翻在地,“她們倆膽子還真不小,竟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
“王妃息怒!”見自家王妃心情糟透,彙報消息的婢女連忙跪到地上,叩首道,“王妃,這兩人已經不止一次算計您了,定然是早就盯上您了!
“您在明,她們在暗,正面爭鬥不划算!您還是先消消氣兒,小心爲上!”
“而且…”沉默半晌,“奴婢還有一事想向您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