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本無情,她如今卑躬屈膝,不過是與之各取所需罷了。
至於感情?
呵,在這深宮之中,在權利漩渦的中心,感情算得了什麼?
琴貴妃很快磨滅心中那點不該有的情緒,重新支起她那溫軟的假笑面對永安帝。
永安帝雖然對她有不滿,但面對自己最喜歡的模樣,沉吟片刻,終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只是按摩,那就走吧。”
說罷,他便當先離去。
琴貴妃連忙邁步跟上,端起一副小意溫柔的模樣。
只是她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寒芒。
既只是按摩?她如此討好,永安帝還不忘警告她,千萬別說按摩之外的事…
這無情的帝王,當真是靠不住。
看來,想要讓兒子上位,僅僅在其跟前假意討好,是不行了。她必須得,在手中權利被崛起的安王分走之前,尋到一條捷徑。
一條,能直接讓兒子穩坐太子之位捷徑!
…
“怎麼樣?今日朝會陛下提那件事了嗎?”裴翊宸剛一下朝回府,溫淺瑜便笑盈盈地迎上去,接過他掛在手臂上的厚重外袍。
即便已是秋日,但繁複厚重的朝服還是捂得人熱得不行。
剛一回府,畏熱的裴翊宸,便受不了了。
見他鬢角微溼,溫淺瑜又連忙用溫水過一遍手帕,提他把鬢角汗珠攢幹,然後,纔有一下沒一下地替他打扇。
美好的心情再上一個檔次,他的嘴角也隨之掛上一抹淺笑:“陛下昨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做了承諾,今日自然不好再把話收回。
“他責令三司聯合查清所謂的貪污的真相,同時,告誡了京都所有衙門,讓他們差人替你解釋,壓制那些個風言風語。
“不過…”
“不過什麼?”溫淺瑜蹙眉,稍微湊近了些。
“他言辭沒有昨日那般凌厲,只餘下幾分威嚴,想來是琴貴妃昨晚上又吹枕邊風了。”裴翊宸輕嘆,道出這個結果中唯一不符他心意的地方。
溫淺瑜倒不覺得失落,她看得很開:“琴貴妃能獨霸聖寵那麼多年,不是沒道理的。
“她要是同陛下待在一起,讓陛下稍微消消氣,給她留兩分顏面還是可以的。
“只可惜,在這大好的機會中,沒能再把她往深水處拉一拉。”
“可惜?”裴翊宸端着涼茶,嗤笑,“阿瑜,你未免將我看得太豁達了吧?”
“你的意思是…?!”
“事情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裴翊宸勾起嘴角,冷笑,“他們一次次地往我們身上潑髒水,試圖讓我們送命,我又怎麼可能僅僅因爲洗脫了冤屈,就與他們化干戈爲玉帛了呢?
“洗脫身上的污水只是第一步,好戲,還在後頭呢。
“吶,我答應過顏前輩的,此番,定要爲你、爲我們,討一個公道!
“也好叫,康王再退一步,消磨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