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他這種態度,溫淺瑜也沒什麼怨言。
她本就對這人有一顆縱容的心,再瞧着他懨懨不愛進食的模樣,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把食物喂到他口中。
“吶,嚐嚐這個。”溫淺瑜一邊說着,一邊把混着些細碎冰渣的飲品送到裴翊宸脣畔,“這是店裏新上的果汁,說是…千里迢迢從南方運來的。
“撒上些細碎冰渣,在被辣到後抿上一口,解辣又解熱。”
“唔…”這段日子,溫淺瑜鮮少讓他碰這些冰的涼的,難得有機會,裴翊宸自然不會拒絕。
可剛抿上一口,就有一片燙熟的羔羊肉,蘸了芝麻醬,送入他口中。
“唔——!溫淺瑜!”
“肉也是要喫些的,咱們下午還得去給踏雪買零食呢,你中午要是一口不喫,待會兒怎麼能走得動?”溫淺瑜並沒有理會裴翊宸的不滿,一手揉揉趴在膝上的小白貓,另一手又挑了塊脆藕送到他口中。
被強行投喂,裴翊宸本就極爲不爽。
偏偏,溫淺瑜還更在乎她懷裏的小貓…
於是,鳳目一眯,他便輕哼道:“我若說不想去了,你待如何?”
“那我…”自己去這三個危險的字還未吐露,樓下一道忽然傳來的巨響,便打斷了溫淺瑜的話頭。
“砰——”的一聲巨響格外明顯,哪怕他們身在二樓雅室,也聽得格外清楚。
“客官,您要的竹葉青真的沒了…”掌櫃顫顫巍巍的聲音跟着響起,“咱們店小,像這樣的好酒通常只備個十來壇在店裏。方纔,您這邊兒要了六壇,別桌客人要了五壇,已經沒了…”
“放屁!”這解釋剛一出口,一羣大漢中的另一人就道,“方纔我明明瞧見你的人還偷摸着抱了壇竹葉青上二樓!
“既然沒了,他抱上二樓的東西又是什麼?
“難道你們這店,同樣的罈子裏還能裝不同的酒,然後論人賣?”
“這、這當然不是!”掌櫃連忙擺手否認。
這種賣假酒的事,便是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有所牽扯。
出來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
若是不好的名聲在外邊兒傳開了,他這碗飯,也就喫到頭了。
無奈,他也只能解釋:“送上樓的那罈子竹葉青,是樓上客人早早兒就付了錢的。
“只是他們說得溫了再送上去,這才…”
“胡說八道!”掌櫃的尚未把話說完,怒氣衝衝的大漢便打斷了他的話,“這大熱天的,喫着古董羹,誰會喝溫酒?依老子看,就是上邊兒的人看着不好得罪,你才把酒給了他們!”
後面的對峙,溫淺瑜和裴翊宸都沒再細聽了。
因爲他們的目光,都落到了剛剛被送來的那壇溫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