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走刃 >第82章 立下一紙“軍令狀”
    唐槐小心放下滑雪板準備離開,邵振東忽然又說:“哎,等等,高熵的下一場世界盃分站賽,有沒有把握拿個好名次?”

    “這個,不太好說……”

    邵振東拉下眼鏡,眉頭緊鎖地盯着唐槐:“你覺得影響成績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高熵本身的實力還可以,就是應變能力稍微差一點。歐美運動員一直歧視亞裔選手,比賽動作比較髒,甚至不惜犯規自殘,也要把我們的運動員擋在終點線,這樣的比賽環境實在是……”

    唐槐忍不住吐槽這段時間的遭遇,可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邵振東打斷了:“你說的這個情況存在了快一百年了,我們的運動員在哪個項目上不被阻擊?我看你還是沒有認清本質,真正的原因是運動員不夠快,教練員不夠強!”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嚴厲,對面的唐槐心裏一咯噔:“邵隊,你不信任我了?”

    邵振東嘆了口,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紙:“再給你一次機會,挪威分站賽至少拿到第三名!”

    唐槐接過那張紙,赫然是一份保證書,上面是常規條款,寫了一大串隊伍建設和比賽成績要求等,大部分還算合理,但是最後的附加內容上,有提前用鋼筆手寫的一句話:“如果挪威分站賽無法拿到良好成績,本人願意主動請辭,讓出國家隊主教練的位置。”

    “這不就是一份軍令狀嘛,我籤!”

    唐槐故作平靜,可是簽字的時候手卻一抖,“槐”字最後一筆劃穿了紙張。

    邵振東把保證書收到抽屜裏,語重心長地解釋:“新西蘭外訓時,你是我保舉的最佳教練,現在這個局面,我的壓力也很大。有這張紙,我還可以幫你爭取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把握住啊。”

    唐槐點點頭,灰溜溜地退出門,心情有些沮喪。

    以他對高層領導的理解,現在恐怕已經開始物色新教練了,而且百分之百是老外。

    他拿出手機一度想找上面的關係幫忙,想了想又放下了,簽了那個軍令狀後,現在找人也無濟於事,真正能夠穩住自己地位的,是下一場比賽的成績。

    接下來的時間,還是認真想想如何提升高熵的對抗能力吧。

    他對着那個小本子,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研究高熵的個人能力和訓練辦法。

    第二天早上,唐槐雙目佈滿血絲,鬍子也沒刮,帶着他新制定的訓練計劃來到了雪場賽道。

    把李長逸、高熵等人都叫來,他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從今天起,你們全都打起精神來,把每一次模擬賽當成正式比賽,務必給高熵足夠的壓力。李長逸,你負責在前面卡位,就像上一場黑默林的角色一樣。張志旺負責侵犯,烏力罕負責挑釁,那誰,範清婉上去,必要的時候你開拉扯高熵身上的圍巾,只要圍巾被拉開,高熵就算失敗了。”

    說完他拿出一條灰色輕薄質地的長圍巾,系在高熵的肩頭。

    這給訓練增加了難度,因爲高熵滑行速度比較快,圍巾的下襬會飄起來,就算範清婉落後一米多的距離,也可以輕鬆拽到。

    只要她輕輕一拽,圍巾散開,就代表着高熵被侵犯摔倒,失去比賽晉級資格。

    在教練眼皮子底下,所有人都拿出了全部實力,開始對高熵圍追堵截。

    高熵第一次感受到了國際比賽般的壓力,李長逸技術比較全面,出發反應很快,基本上總能阻擋他的第一時間突圍。

    張志旺熟知各種犯賤無賴招數,比賽中不斷干擾和侵犯,讓他無法隨你所欲地選擇路線。

    烏力罕就更討厭了,全程跟在身邊,垃圾話不斷附帶各種挑釁手勢。

    就連那個平時冷冰冰的範清婉,現在也讓人頭疼,因爲她能吊在身後陰魂不散,總是在高熵即將突圍成功時拽掉圍巾。

    一上午模擬了6輪高強度比賽,高熵備受打擊,看不到一點贏的希望。

    所有人都很疲憊,不光身體累,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大腦也扛不住,無法做出及時有效的反應了。

    唐槐叫停了訓練,讓大家好好休息,下午就坐在暖和的休息室裏,曬着太陽冥想,集思廣益尋求破解的辦法。

    烏力罕坐不住,思考了一會兒就煩躁起來:“無解!除非給我配個隊友打掩護,否則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氣氛沉悶,再沒人說話,唐槐知道大傢伙還是心有芥蒂,不願意幫助高熵想辦法。

    於是他把昨天與邵領隊見面立下軍令狀的事情講了,很嚴肅認真地告訴大家,如果高熵拿不下挪威分站賽的前三名,自己就要滾蛋了,換個老外來帶領大家。

    聽說唐教練賭上了自己的前途,李長逸等人才認真起來。

    張志旺陰沉着臉率先發言:“我以前跟公路自行車隊訓練的時候演練過一些突圍戰術,其中有一種不符合騎士精神,但是往往有奇效的戰術,名字叫裝死。”

    唐槐挺感興趣:“什麼意思?”

    “大概相當於裝慫,跟在隊伍的最後面,假裝不想贏。這樣一來,敵人的攻守同盟就會瓦解,等待他們內訌或者犯錯時,我再偷襲。”

    唐槐認真地記錄下來,並沒有立刻給高熵做出訓練部署。

    這戰術很符合張志旺狡猾刁鑽的性格,只是單板滑雪障礙追逐的比賽和自行車公路賽區別很大,在一分多鐘的比賽裏,一旦落後太多是很難追上,適用性不高。

    武纓今天沒有上場當陪練,她在外面看了一上午,此時忍不住提出一個的問題:“教練,比賽中如果有人要拉扯我,我能不能揍她?”

    她揮舞着拳頭,手臂上肱二頭肌高高隆起,引來大家一片笑聲。

    唐槐皺着眉頭:“姑娘,裁判大概率會判定你們兩個都犯規。其實在60—80公里的時速下,你和對手的接觸就是一瞬間,要麼跌倒,要麼穩住身體滑走,很少有掄拳頭的機會。”

    武纓拳掌相擊:“煩人!如果以後比賽誰敢算計我,我一定當場幹廢她,這樣以後就沒人敢對我使壞了。”

    高熵聽到這話忍不住側目,這姑娘真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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