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走刃 >第138章 奧地利站·唯一銅牌
    意大利人可不這麼想。

    他們兩人剛剛合夥阻攔李長逸失敗,若仍讓他拿到了第二豈不是很沒面子?

    於是其中緊挨着李長逸的那人,鋌而走險做出了犯規動作,使用滑雪板鏟過去。

    在觀衆的驚呼聲中,李長逸輕蔑地一哼,從容不迫地躍起,以極爲輕盈飄逸的動作躲了過去。

    這就是他與武纓一起特訓的成果,在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非常及時地躲過了對手的侵犯。

    按說,在下坡時跳躍是會影響速度的,僅僅是躲過對手飛鏟,他可能還是會輸給另外的意大利人維辛廷。

    好在幸運女神這次眷顧了他,因爲他出其不意的舉動,讓維辛廷吃了一驚,身體不自覺地後仰,險些失去平衡,速度也降了下來。

    就這樣,李長逸順利搶到了前面,以微弱優勢衝過了終點線,成功晉級了大決賽。

    在終點後的緩衝坡上,李長逸默默解開固定器,沒有掌聲,沒有慶祝、擁抱和鼓勵。所有中國隊的人都忙着去幫助救治烏力罕和高熵了,沒人在這裏等候他。

    李長逸看了一下賽程,接下來要舉行的是女子組的半決賽,兩輪比賽之後,是男子組的小決賽,然後是女子組的小決賽、大決賽,最後纔是他要參加的男子組大決賽。

    他有大概1個小時的時間休息,但是沒有教練團隊指導,也沒有翻譯和隊友可以說話安慰,甚至連一杯熱咖啡也得他自己去買。

    風雪加大了,新下的雪覆蓋在賽道上改變了比賽環境,有的隊伍正在打蠟室緊急更換滑雪蠟,李長逸看着腳下師父贈送的“Thewhip”滑雪板,感覺非常無奈。

    這個滑雪板只適合在堅硬的麪條雪中滑行,其中間鏤空的設計,會剷起大量粉雪,產生較強的阻滯力,那種感覺就像是“拉着手剎踩油門”。

    他只能從寄存中心找到自己的雪板包,抽出國家統一配發的訓練板來用。

    這個板子還沒打蠟,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型號的,又不願意打電話求助班克斯,只能參考在智利內瓦多滑粉雪的經驗,憑印象找出兩款蠟來打。

    大喇叭上兩次喊高熵和烏力罕的名字了,應該是要舉行男子組小決賽了,兩位隊友都已傷重離開,這小決賽就是另外兩個運動員爭奪第5和第6名。

    小決賽之後女子組的比賽,李長逸加快手上動作,中國隊目前在賽場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咬着牙,一定得拿個好成績纔對得起自己這接近兩年的努力付出。

    又過了七八分鐘,外面歡呼聲響起,李長逸大約聽到了薩姆科娃的名字,應該是這位捷克女運動員拿到了冠軍。

    這意味着男子組大決賽要來了,自己該上場了!

    李長逸丟下手裏的工具,提着滑雪板快步走向出發臺。

    他打蠟動作比較生疏,耽誤了太多時間,又怕自己錯過比賽,根本不敢去外場適應滑雪板。

    站在出發臺上,看着風雪交加的賽道,他感覺到出奇的冷,忍不住哆嗦顫抖。

    別的運動員已經熱身充分,渾身熱氣騰騰的樣子,這讓他想起了師父說過的話:“功夫練到極致是血管擴張大汗淋漓,在寒風中遍體生煙。”

    他忍不住默唸詠春歌訣,站在出發臺上打起了“小念頭”。雙腳固定在滑雪板上,依然穩穩紮着馬步。

    小念頭是詠春最基本的拳法,招式不多,動作幅度不大,就是整個人站在原地扎馬步,上半身各種攤、膀、拍、耕等手法,以及日子衝拳等。

    正常情況下,小念頭打得越慢越容易沉浸到拳理之中,李長逸每天至少要打20分鐘以上。

    現在是賽前準備,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就只能打到哪算哪。

    有工作人員過來詢問他在做什麼,李長逸用蹩腳的英文回答:“warm-up”。

    大概是被這神祕的東方拳術吸引,工作人員多給了他兩分鐘時間,纔開始用英文喊話。

    李長逸大概聽到了:“……getready?Attention!”

    他迅速收功,雙手抓緊了出發門立柱,此時的他精神奕奕,感覺渾身熱氣騰騰,充滿了力量。

    出發門打開了,他迅速衝出高臺。

    一瞬間風雪迷離,他彷彿躍入了一片世外祕境,視線中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對手,沒有觀衆,只有兩條藍色的藍色的標記線,指引者他不斷往前。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憑藉本能滑行、顛簸、跳躍、轉彎,再顛簸、跳躍、顛簸,直到一抹血紅出現在眼前,那是終點線!

    衝過去之後,本能地停了下來,李長逸才結束這夢遊一般的比賽。

    他彷彿纔剛睡醒一樣環顧四周,人們在歡呼慶祝,運動員在相互握手和擁抱,其中一個人抱着滑雪板向他走來,帶着友善的笑容伸出手。

    李長逸腦子裏蹦出一個人的名字——黑默林。

    他終於記起了這個一面之緣的小夥子。

    兩人握握手各自說着母語,誰也聽不懂,但是誰都知道對方很欣賞自己。

    李長逸被黑默林拉着,走到了頒獎臺跟前,他此時是懵圈的,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名。

    過了一會兒,有個打扮莊重的官員上前,給黑默林頒發了金牌,給沃爾蒂爾一枚銀牌,最後掛在李長逸脖子上的是銅牌。

    合影拍照的時候,李長逸的眼睛溼潤了,雖然只是第三名,他也很滿足了,這一次出來比賽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困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滑下來的。

    黑默林輕拍他的後背,送上一絲安慰,這讓李長逸感受到了溫暖。

    比賽結束了,天色愈發陰暗,風雪也更加威猛,所有人都趕緊下山回酒店休息。

    李長逸拿出手機,用翻譯軟件與黑默林略作溝通,約了用電子郵件常聯繫,又更換了比賽時佩戴的手套,這才分別。

    李長逸這纔有精力給武纓打電話詢問烏力罕的傷情。

    武纓在那邊哽咽着:“情況不太好,醫生在給他縫合傷口呢。他肩膀上的劃了個大口子,傷口很長很深,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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