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化聖者？”
“此乃古墓中所得，至於那陣化聖者，估計逝去已經數十萬年了，描述很少，自稱在陣法上真的造詣獨步天下，是不是吹牛就不知道了，因爲年代太久遠，留下的陣法已經殘損。”
盜聖耐心解釋，對於陣化聖者，他也是頗爲好奇，當年他也是以爲對方只是吹牛，纔將這殘破陣法收入囊中，只是從未動用過。
“果真能欺殺涅盤境的話……”
程小炎聞言心中一動，聖者可不是人人都能自稱的，比如無道聖者，留下一個殺字就具有強大的殺念，可碾滅神橋境，一具屍骨尚能崩毀一方祕境，足見其恐怖。
無道聖者並未以陣法爲長，當日諸大家族攻打南域，曾經就被困在聖像殺陣中，但也足夠恐怖，這位陣化聖者即使自稱爲聖，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如果真的能夠和盜聖所說的那樣，能欺殺涅盤境，就算是七分的陣法，也是驚世駭俗了。
試問，雲海域誰人能斬涅盤境？
若是在以前還有人大言不慚的話，在見識了虛影強者那一縷殺念之後，早就消失在無影無蹤了。
神魔大戰之後，神靈不顯化，涅盤境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隻手滅山嶽，彈指間萬物成灰。
“唯有這辦法了，成與不成總的賭一把。”徐柔眉頭微蹙，望了望程小炎，她本是個果斷的女子。
“或許可以一試。”
一直沒有發言的白衣少年出言，他本名白州，人如其名，表面上看起來無聊的和一碗白粥沒有什麼區別。
“邪乎，這小子可是很少贊成老子的主意，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盜聖嘴上罵一句，這師徒兩個都是極品，分開還好，在一起拌嘴不不斷，白州表面木訥，偶爾說出來一句話能氣死人。
“既然如此，就賭上一把，生死有命，他如真敢對我問天界出手，將來我踏平聖門。”
程小炎神色一凜，做出了決定。
“好小子，你將衆人全部召集回來，此陣一成，所有人不可外出，以免泄密。”
聽到程小炎這樣的話，盜聖心中不由讚歎，此子年紀輕輕，卻敢說出這樣的話，氣魄不凡。
瘦猴在一旁聽的盜聖所言，不等程小炎吩咐，閃電般飛馳而去，一刻鐘之後又飛馳而來，道：“界主，所有弟子已經全部召回。”
程小炎淡淡點點頭，聲如洪鐘，面向巨石崖衆人大聲道：“問天界弟子，此次是滅門大禍，有可能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你們若不想留下，此刻便可離去。”
廣場上，修煉的衆弟子唰的站起來，一個個怒目圓睜，齊刷刷望向程小炎。
“界主，我們既入問天界的門，生是問天界的人，死是問天界的鬼，誰敢動問天界，我幹他姥姥！”
秦勇眼紅了，一步躍上了高臺，嗷嘮一聲扯開嗓子喊道。
“對，我們誓死相隨界主，誰敢動我們，幹他姥姥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呼聲成一片，直衝雲霄，連女弟子都是豪情大發，出聲呼喊。
“好！”程小炎眼眸瞬間炙熱，他氣貫長虹，大聲道：“既然如此，只要我程小炎存在一天，你們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妙哉，程老頭真有你的，竟然碰到這樣一個傢伙，這等氣魄可是很多年都不曾見到了，將來說不定真能與聖門一決高下。”
盜聖眼中放光，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程小炎。
“嘿嘿，我老頭子倒是也想跟着沾沾光，踩踩那幫老東西的銳氣，見識見識聖門是個什麼玩意。”老頭笑道。
“事不宜遲，我現在出手，你助我佈下陣法。”盜聖臉色一變，嚴肅起來。
唰唰唰！
他身影極快，步伐奇特，在虛空中連連點動，立馬就有一個接一個的漩渦出現，虛空之力從中噴發出來，身後老頭緊跟，佈下一顆顆妖元，這些妖元等級不俗，全都在五階以上。
兩人在天空閃爍，半個時辰就是佈下足足上百顆妖元，星羅棋佈，形成一個圓形的大陣，比當年程小炎和老頭在骨魔山脈的大陣繁複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陣還在擴大，又是數百顆妖元被打入了虛空，如此多的妖元同時綻放光芒，猶如在天空中佈下一片光幕。
轟！
隨着妖元的增多，天空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數百道虛空之力噴薄而出，如天柱一樣點亮了妖元，整個陣法如同大海甦醒，發出恐怖的波動。
再次連續嵌下四十八顆妖元，老頭微微停頓，五枚血精妖元出現在手中，頓時靈力如海，鋪天蓋地散發出來。
“五枚血精妖元啊。”
程小炎看的心中一陣疼，這東西極爲罕見，有價無市，屬於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他所有的血精妖元都是從九龍府、無痕派和穆赫家族刮過來的，一下子被要耗掉五枚，饒是他也覺得肉疼。
“這東西佈下去，要是有不開眼的來，必然是一個大驚喜。”
老頭唸叨一句，極爲小心的將五枚血精妖元嵌在了大陣的五個方位。
最後一枚血精妖元嵌置完畢，大陣如洪水滔滔，瘋狂的波動起來，如有無數大嶽在高天沉浮。
這是一幕非常恐怖的景象，數百顆妖元鑲嵌在虛空之中，同時被激活，虛空之力都被引動起來。
盜聖依舊未停，他雙手結出一片片繁複的印結，大片的靈紋在他的手中綻放，被按在了陣法之中，靈紋玄奧，片片烙印在虛空中。
轟隆！
某一刻，羣山似乎波動了一下，巨石崖發出轟隆之聲，大陣中靈紋汲取妖元中靈力，投射在大地之上。
咚！咚！
轟隆聲之後，一道天音響起，咚的一聲實實在在從大地中傳了出來，羣山都動了，極爲緩慢，但的確在移動。
“欺天大陣，能時刻改換方位，氣息沉浮，難以固定方位。”老頭看的臉色一熱，道。
縱然是盜聖的本領，此刻也是汗如雨下，他雙手正準備將最後一片靈紋按入陣中，卻見白州飛身而上，捏着鼻子手中提着一個罐子。
“祕方！”
白州開口，面無表情將罐子遞給了盜聖，後者立馬就是露出一絲賊笑。
“哈哈，好東西，要是有人敢來犯，必然讓他好好喝一壺。”
“我暈，這師徒……”
衆弟子不知所以，程小炎感知天地萬物，瞬間就是知道了那是什麼，正是一罐子童子尿。
盜聖小心翼翼的將罐子封印在大陣之中，想了想又是以靈紋護住，旋即將最後的靈紋按在了陣法之中。
轟隆！咚！
陣法完成，十方精氣瘋狂倒卷而來，全部匯入了陣法之中，虛空顫抖，羣山脈動，巨大的光芒沖天而起，半刻鐘之後，陣法才緩緩穩定下來。
又是半刻鐘之後，所有的痕跡全部消失，連妖元的影子也是消失在了空中，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這就是欺天殺陣麼，怎麼感覺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程小炎疑惑。
“這欺天殺陣可異形換位，以天地能量掩蓋氣息變化，內部沒有變化，理當在外部才能看出效果。”第一次施展欺天殺陣，盜聖也是有些奇怪。
唰！
光芒一閃，程小炎化作殘影，直接飛出了陣外，入眼一片迷茫，只見羣山蒼翠，流水靈動，哪裏還有半分問天界的存在。
“好奇妙的大陣，竟然有這樣的奇效，不愧稱之爲欺天，就是不知道有多大的威力。”
程小炎驚歎一句，想要回轉之時，卻找不到任何的入口，恰在此時盜聖和老頭也出現了。
“不錯，難怪號稱欺天殺陣，以天地能量化爲另一方天地，無跡可尋。就是聖門之人出現，也可以阻擋一時了。”老頭眼中展露奇光，讚歎道。
“聖者手段果然難以揣測，這大陣要是無缺，不知會有這樣的威力，說不定真可以斬殺涅盤境。”盜聖沉吟道。
“前輩，如何回到界中？”程小炎問道。
“出來容易進去難，想要進去，需要以靈力匯入虛空，才能顯化出一絲陣法來。”盜聖邊說邊做，絲絲靈力匯入虛空，露出數米見方的陣法一角。
光芒一閃，三人再次出現在界中。
“如何？”徐柔上前，問道。
“完美的掩蓋了問天界本來的位置，只不過這段時間要約束衆人，不可輕舉妄動，更不能出界。若真是聖者留下的陣法，聖門即便是攻來，一時半刻也發現不了。”程小炎道。
“那就好，這裏安排妥當，你什麼時候出發？”徐柔幽幽看了一眼程小炎。
“今天就出現，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問天界就只能麻煩你了。”
程小炎微微一笑，將徐柔留下來他並不放心，只不過這次橫渡虛空太過危險，就是老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徐柔陷入危險當中，相比之下，問天界還算安全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