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見你沒睡,所以進來”
竟是楚逸。
“你不是明日要走的嗎?該好好休息”
“……”
楚逸也不知自己爲何要來,他睡不着,就想出門走走,不知不覺竟來了這個地方。
陶秀水看這人沒回,臉露笑意地道:
“坐吧!難道大半夜過來就是來站看我寫字的”
楚逸面色微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被調侃,把臉轉到一邊。
陶秀水怕這人真生氣走掉,轉移話題道:
“給我講講你在西北作戰的事吧!”
“西北……你不怕?”可沒有人向他打聽這事。
“也沒什麼可怕的吧!我只聽說蠻夷會喫人肉喝人血”
她要是還有以前的武功定去西北打仗地方看看。
“不止這些,他們是和畜生無疑,沒有人性可言”
“對了,那上次那個雅圖在這你爲何不抓了他”
楚逸嘴角一翹“你說抓就抓啊!那是皇上請來的,誰敢抓”
陶秀水剛剛看這人好像笑了下,細看又不是,接着道:
“請蠻夷皇子?爲何?”
“上位者的心思誰知道呢!聽說蠻夷皇子是獻寶來的”
“獻寶?獻寶難道就讓敵國皇子進入中原嗎?這了太荒謬了吧!”
陶秀水對這位新皇帝印象很壞,以前每次和大姐進宮,看她的眼神都讓人討厭,要不是嫡母非讓她去陪大姐,她是說什麼都不去的。
“這些話不是你該說的”
“在你面前我才說”
陶秀水淡然地道:“對了,你家以前不是也在京城嗎?爲何你這些年不回去”
其實她更想問下這人和其未婚妻的事情,但又涉及人家隱私,不好張口。
楚逸聽了面色一冷“你爲何對京城那麼瞭解?”
陶秀水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竟把京城的事情說了。
趕忙說謊道:“我家有個下人常住京城,我會向其打聽你的事情”
“打聽我爲何?”
“好奇罷了”
一個姑娘家打聽一個男子除了好奇好像還有另一層意思。
不過陶秀水管不了那麼多,只能用這拙腳藉口。
楚逸並不放過她,在那道:“據我所知,白城和京城兩相差距千里之遙,陶姑娘怎麼就知道我呢?還向下人打聽”
這人,說說話就揭底,這點真是讓人不喜。
陶秀水再沒什麼藉口好想,停了下道:“我傾慕你行了吧!”
姑娘愛慕優秀男子,再沒比這藉口再合適的了。
“真的?”楚逸竟步步緊逼。
陶秀水有些心虛,面對這人晶亮的雙眼面夾有些發燙,不敢看擡頭,狠狠道了聲“真的”
以前她在京城是很注意這人,因那時她在宰相府生活無趣,有時夜晚偷偷溜出去,就會去人多的茶樓坐會。
京城的夜晚和白日相差不多,依然人滿爲患。
她坐在茶樓一角,聽着衆人閒聊。
那時人們說得最多的就是楚老將軍的二子楚逸。<
br />
因爲這人一怒衝冠爲紅顏,收復城池,怒殺蠻夷老幼婦孺外加兵患,共計十萬人口。
聽說那晚蠻夷血流成河,頭顱遍野,管屍體就堆放成了小山,點燃燒了一個月才熄滅。
後爲她又聽說這一切竟都是爲了他的未婚妻。
因他的未婚妻前去尋他,結果被蠻夷抓了,聽說死時連衣服都沒穿,遍體鱗傷,樣子慘不忍睹。
兩相比較,她倒覺得這位楚逸做得不過份。
蠻夷是該殺,仇是該報,他那未婚妻也該瞑目了。
自那時對這人就印象比一般人深刻,不討厭倒是真的,現在竟幾次遇到,還得這人幫助,心下除了感激,倒真不想讓這人離開,難道這就是喜歡?
楚逸盯着眼前少女目光閃爍,不敢看他,心下微怒,在那道:“不要在那裝喜歡我,我不稀罕”
這人竟生氣了,而且重點全然不似她想的那個。
陶秀水得了新認知,再次擡頭笑笑道:“我沒裝啊!是真的”喜歡就喜歡吧!
楚逸再看少女竟變了臉色,眼神真摯,不像假話,那剛剛這人心虛樣子是怎麼回事?
他那知道,陶秀水是怕這人再問京城的事情心虛。
“那有多喜歡?”
楚逸問出又有些後悔,他怎麼問出這種問題了,這話那是他能問的。
“啊!……”
陶秀水感覺這人今晚有些怪異,不似以往的冰冷倒多了些溫暖,在那轉幹笑兩聲移話題道:
“將軍在京城有宅子嗎?”
“有,不過有十多年沒回了”
“這麼久,那你有沒有……想要回去?”其實說白了在陶秀水心裏還存有一絲希望,也不知怎麼的,她就想能再見到楚逸。
楚逸想了會道:“可能會回去吧!”他忽然也想回去看看了。
“是嗎?那……太好了”陶秀水聽了很高興,這人上午還沒這樣說,現在又改了口,是改變心意了嗎?
看眼前少女滿眼笑意,楚逸竟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以往冷心冷情的性子好像變了,這個認識他害怕又惱怒,難道自己這麼輕易就變心了嗎?
陶秀水沒查覺出來,繼續道:“楚將軍的宅子現在是無人住嗎?過幾天我去京城可免費幫你打掃一下,到時不用你謝了,等你回去就請我喫頓飯好了”
楚逸聽了這話忽然冷了臉,語氣也變得生硬地道:“不用,自有老奴看守,陶姑娘不用費心了”
一句話將兩人的關係打回原形,陶秀水面色發僵,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些,在那淡笑一下道:“是我逾越了,夜深了,將軍明日還要趕路請回吧!”
楚逸話一出口心痛了下,看見少女面容變得冷清,心又痛了痛,從座位上起身連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步子沉重,待到窗口,楚逸又忽地轉過身子奔到陶秀水身邊道:“我是沒有將來的人,你還要喜歡我嗎?”
陶秀水以爲這人真走了,心下竟生出許多委屈,一滴淚落到紙上,和上面字的墨汁化開,成了一朵花。
她竟然哭了,剛要伸手擦,就見這人又轉回來。
楚逸見眼前少女竟哭了,心裏的疼得抽了抽,手不自覺覆上那張淚臉道:“怎麼哭了?”
陶秀水愣了愣,才確定眼前人確實又回來了。
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伸手抱住眼前人,把眼淚往這人身上狠狠地擦着,像是怎麼擦也擦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