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慈突然聽見這個噩耗,心頭霎時五味陳雜,她喃喃自語:“那她爲什麼不和我說呢…”
“我想,她是不願意讓你冒險。”聊容與沉吟片刻,“沈家如今遭人暗算,沈沁現在的一言一行都會落在有心人的眼裏。”
“那她現在在哪裏?”夏念慈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易厭雨連忙安撫她:“你先別急,我們帶你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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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公司管理層突然發生騷亂。本是聖誕佳節,沈氏報社卻迎來了檢察院。檢察官翻出沈石屹辦公室裏的貪污證據,將其關押進拘留所。
剛回到家的沈沁得悉後第一時間趕到了拘留所。
“爸,這是怎麼回事?”
沈石屹面沉如水:“有人盯上了我們沈氏報社。”
“...是陳家嗎?”沈沁第一反應是死對頭陳氏報社。
沈石屹不置可否,閉上了雙眼,長舒了一口氣。他緩緩睜開雙眼:“小沁,你貪玩,我依你。但是現在情況下,不允許你貪玩下去了。”
沈沁抿脣:“爸,我知道。”
“守住你的股份,守住沈氏。回去找紀理事,他會給你文件。切記小心,要知道,莫須有的材料是不會突然飛進抽屜的。”沈石屹意味深長。
沈沁眼神一動,父親的意思是,公司裏有內鬼。
“回去吧。”沈石屹閉上了雙眼。
沈沁突然發覺一向雷厲風行的父親發間有了幾根白髮,眼尾也多了幾根皺紋。她捏緊了拳頭:“爸,我會讓你趕快出來的。”
“不要感情用事。”沈石屹並不睜眼,語速緩慢,“現在把兒女情長拋開,纔是對其他人最好的。”
沈沁暗暗心驚,明白他一語雙關,也是在提醒自己如何保護夏念慈:“我知道了。”
沈沁打點好警察後,一走出拘留所又收到了母親住院的消息。她又迅速趕到了醫院。看着病牀上陷入昏迷的母親,沈沁沉默不語坐在牀邊。她捋了捋母親亂掉的頭髮,輕聲說:
“媽,我得走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相信你不會怪我的。”
回到公司的沈沁第一時間約談了紀理事,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時,辦公室的門卻被推開。
“這不是小沁嗎?”
沈沁心思微動,臉上笑眯眯地打招呼:“叔叔。”
沈友達回以微笑:“聽說你在外面混得不錯,怎麼突然回公司了?我怎麼不知道沈氏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沈氏是我父親親手打下的基業,我想,回自己的家也不算錯吧?倒是叔叔,坐辦公室坐得久了,這肚子也坐大了,心也坐大了。”
沈友達大笑兩聲,對着站在一旁的紀理事說:“我這侄女啊,人不大點,嘴巴倒是能說。”他又對着沈沁說:“既然你回來了,那就董事大會見吧。”
等沈友達出了門,兩人臉上的笑意都收斂了起來。
“紀理事,”沈沁突然出聲,她眼睛眯了眯,“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沈沁瞥他一眼:“我爸的椅子還沒涼,叔叔怎麼就上趕着往上坐了呢?”
沈友達清清嗓子:“我想,這裏由不得沒有經驗的人說話吧?”
“我或許沒有叔叔您,那麼有經驗。但是股份呢?”
沈友達皺眉:“你…”
沈沁打斷他,直接扔出一份文件,昂首宣佈:“我父親已將所持股份全轉讓給我,加上我自己本身有的百分之十,現在一共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這個董事長應該是我當了?”
沈友達翻着文件,面色陰沉。
“叔叔,”沈沁笑着看向沈友達,挑挑眉,“你有意見嗎?”
“兄長一時糊塗,將股份全轉讓給了你。你要是胡鬧,那公司怎麼辦?!讓公司作你們父女玩鬧的資本嗎?”
剩餘的人聞言一陣騷動,交頭接耳起來。沈沁皺眉掃視了一眼所有人,突然擡眸,直勾勾地盯着沈友達:“那我便立下軍令狀。”
“如何?”背對衆人的沈友達眼神嘲諷,嘴角掛着冷笑。
“一個月內,我讓沈氏股票重回正常水平。”
“一個月太久。”
“那便半個月。”
“如果做不到呢?”
“那董事長之位,我拱手讓出。”
沈友達似是達到目的一般,笑着說:“那我便提前恭喜侄女了。祝你把這把椅子坐穩,最好別讓它涼。”
其他人看清風向,也跟着祝賀。
待臨出門時,沈友達湊到沈沁耳邊:“半個月,真是年輕氣盛。”
沈沁退開,笑着說:“叔叔還是顧好自己吧。侄女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自己姓什麼。”
沈友達面色一沉,怫然不悅地轉身離開。
待人走光了,紀理事才憂心忡忡地走到沈沁身邊問:“大小姐,今天是不是有些衝動了?”
沈沁沉吟:“紀理事,你覺得如果不這樣,沈友達可能這麼輕易地鬆口嗎?”
“那…半個月漲那麼多,是不是有些不切實際了?”
“替我安排和易董事長的見面,”沈沁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徑直走向了董事長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她摩挲了兩下銘牌上父親的名字,突然擡頭對他笑了一下,“紀理事,別忘了改稱呼。”
紀理事一愣,迅速反應過來:“是,沈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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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揉了揉眉心,連續十天高強度的工作讓她疲憊不堪,但她沒有退路,只得硬抗。手機突然響起,她看見是易厭雨的電話才稍稍舒展眉心。
“怎麼了?”
“喫飯了嗎?”易厭雨問。
沈沁翻着資料,心不在焉:“還沒呢。”
“都下午一點了,你還沒喫飯?忙工作也不能不珍惜身體啊!”
沈沁看一眼手錶,確實下午一點多了:“事情太多了,停不了。”
“我不信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我現在來你們公司你們樓下那家餐廳,給我半個小時時間,我們去喫飯。”易厭雨說完不容沈沁拒絕,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