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同。
不是她們特意來看望，而是收到了田醫師的消息。
一進院子，兩女剛好看到有人從藥屋出來。
一身粗布麻衣，挺拔的背影，戴着一個鐵皮面具。
“張恩慈？”
清柯認出對方，打了一聲招呼。
張恩慈聞聲回首，注意到兩人，連聲作揖行禮：“清柯仙師，玄幽仙師。”
清柯不在意擺手，“說了多少次了，叫我清柯就好。”
張恩慈失笑，和善道：“你們是我和恩語的恩人，此生無以爲報，目前能做的只有禮不能忘了。”
東玄幽深深看着他，全然找不到以往在明月城那個張家養子的痕跡。
一場災厄，真的完全改變了一個人。
“田老頭呢，找我們啥事？”
清柯走上門檻，準備進屋。
張恩慈退到一邊，猶豫開口：“其實，今晚找你們的不是田醫師，而是我和恩語。”
嗯？
清柯詫異停步。
張恩慈含笑解釋，“我們準備離開了，所以想和你們拜別。”
“離開？你們要去哪裏？”
沉默的東玄幽忍不住開口詢問。
張恩慈看向她，笑容依舊，“不死雲嵐。”
“我要帶着恩語去尋找不死雲嵐。”
聞聲，清柯和東玄幽皆是一驚。
“不死雲嵐可是傳說之地，凡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就算有你妹妹也希望渺茫。”
“你爲什麼……”
她們的話語說到一半，藥屋的門再次打開了。
田醫師負手走了出來，掃了兩女一眼，淡淡道：“原因不是很簡單嗎？”
循着他的目光，清柯和東玄幽都注意到屋內的昏暗角落，月神軀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不聲不響，宛如木偶。
說白了，月神軀只是傀儡的一種，自身沒有絲毫情感。
對張恩慈的感情，無非是張恩語身前與他感情太深，才產生了異變。
但這種感情時有時無，十天的時間裏她更多的是像木偶一樣坐着。
唉。
深深嘆息一聲。
田醫師捋須感嘆道：“老夫的手可醫不死病，但對於恩語丫頭這樣的月神之軀卻是束手無策。”
“老夫也不敢斷定她的情況能否可以醫治好。”
“不過在老夫看來，如果三界之內只有一個地方擁有可以治好她的辦法，那就必定是不死雲嵐。”
話語間，小蝶端着一碗藥從後廚走了出來，“恩慈哥哥，你要吃藥了。”
擡首間，她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清柯，大眼睛一下子就噙滿喜悅，忍不住小跑過來。
“清柯姐姐！”
清柯眯眼笑了，剛要去接她。
小丫頭撞了一下桌角，就要摔倒。
“小蝶！”
衆人一驚。
關鍵時刻，是離得最近的張恩慈衝了過去，扶住了小蝶。
她手上的藥還是灑了，剛好倒在張恩慈的手背上。
滾燙的藥液燙得他纔好些的傷口又一片通紅，有的傷口更是流了血。
小蝶一下子自責的淚水在眼裏打轉，“對不起，恩慈哥哥，都怪我。”
張恩慈笑着搖頭，摸了摸她的頭髮：“沒事，哥哥不疼。”
說着，還湊上去小聲道：“說來哥哥還要謝謝你呢，田爺爺的藥苦死了，都靠小蝶哥哥才能逃過一劫。”
小蝶的鼻子一抽，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逃藥的情況，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