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能大佬絕不瞎搞事 >928.重豐番外:【雪域最後的神明】16
    “族長……”

    阿乾神情極其複雜,欲言又止。

    龍七少怔住,看看手裏的面具,疑惑的問:“只有什麼?你們族羣是還有什麼習俗,帶上面具就不能摘下來嗎?那我印象裏,重豐以前怎麼沒戴?”

    “你……你不要佔了便宜還賣乖!”

    阿乾忿忿不平的瞪他,一臉痛心疾首,彷彿他玷污了自己最最最敬重的族長的清白。

    龍七少:“……”

    他是真的誠心發問。

    陸容和連神機對視一眼,在這時候不約而同的降低存在感看戲。

    重豐一臉平靜的道:“沒什麼。好了,喫飯吧。”

    他說完,頓了半秒,將筷子伸向阿乾那邊。

    由他開頭,其他幾人也動筷。

    陸容毫不猶豫的喫連神機做的。

    阿乾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對族長面具的在意,扭頭看到陸容,瞬間委屈的開口:“你爲什麼只吃他的?是我做的不好嗎?族長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從今往後,他又要成孤家寡人了是不是?

    思及此,阿乾更加難過,眼睛都紅了。

    陸容:“……”

    他是怎麼做到會讓人那麼有負罪感的?

    陸容只得道:“喫喫喫,都喫。”

    連神機瞥眼阿乾,視線再回到陸容身上,神色緩了下來,給陸容夾菜。

    “多喫點,這幾天,你瘦了些。”

    陸容不以爲意的說:“瘦很正常。”

    她天天趕路,喫的又是自熱米飯、罐頭、壓縮餅乾之類的,沒什麼胃口,就喫得少。

    連神機心疼的看着陸容,“下次我和你一起,不許撇開我自己出遠門。”

    “一定一定。”

    陸容嘴裏塞的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回。

    坐在她對面的龍七少看的有些不是滋味,扭頭看向重豐。

    重豐這個人,喫飯動作非常輕,呼吸也輕。如果不是有意注意,他絕對會讓自己低調到存在感很低。

    龍七少很挫敗。

    比如此刻,他明明和重豐做的這樣近,可他還是覺得,他和重豐之間隔着千山萬水,他好像永遠都走近不了他,也無法靠近他,無法在他的生命裏留下一點痕跡。

    重豐似有所覺的對上他的目光,“怎麼了?”

    “沒怎麼。”

    龍七少情緒低落起來,拿起酒杯,但被重豐按住了手。

    重豐道:“酒烈,度數高,你喝不了。”

    “我怎麼就喝不了?!”

    龍七少被他一句話激起了逆反心理,揮開他的手,一飲而盡。

    重豐淡淡的看他,沒再說什麼,彷彿其實並不是在意他喝不喝,只是隨口提醒了一句。

    龍七少心裏就更堵了,一杯接着一杯的灌。

    旁邊的阿乾看的心情有些古怪。

    隨後看向氣氛溫馨融洽到別人插不進去的陸容和連神機,阿乾也開始心堵了。

    合着他左邊是陸容和連神機,右邊是族長和外族人,就他一個人是真孤家寡人唄?!

    哼!一個人怎麼了!他以前一個人過了幾十年,還不是好好的過來了!

    阿乾憋屈的伸筷子,企圖化悲憤爲食慾。

    下一刻,阿乾愣了下,忽的眼睛一亮。

    這哪道菜?還挺好喫的。

    結果低頭一看,連神機做的。

    阿乾:“……”

    瞬間索然無味。

    不對,他得喫,喫完了陸容就沒得吃了,這樣就會喫他的了!

    阿乾深以爲然,一下子坐直身子,迅速伸筷,越喫眼睛越亮。

    這時旁邊冷不防響起陸容的聲音:“味道怎麼樣?”

    阿乾下意識的剛要豎起大拇指,餘光一瞥,立即用強大的意志力剋制住,板着臉道:“也就那樣吧。”

    陸容:“……”

    那你倒是別跟我搶那最後一塊紅燒肉啊!

    這時,突然“哐當——”一聲,嚇了陸容和阿乾一跳。

    三人看過去,就見龍七少當頭栽到桌面上,不動了。

    “他怎麼了?”阿乾瞬間驚恐臉,“我可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他是不是要碰瓷我,好挑撥我和族長牢不可破的友愛關係!”

    “你可閉嘴吧。”陸容無語道。

    重豐放下筷子,道:“無事。他喝多了。”

    啊這——

    陸容和連神機交換了個眼神,立即道:“我和連神機沒空送他回去。”

    阿乾脫口而出:“我更不會送這個外族人了!”

    他纔不照顧企圖策反他族長的外族人!

    重豐大概也沒有讓他們幫忙的意思,看着很習慣的起身,扶起龍七少,自然而然的直接將人打橫抱起,輕輕鬆鬆。

    “族長……”

    阿乾看傻了眼。

    重豐叮囑道:“不要鬧太晚,早點休息。”

    說罷,他抱着人離開,動作嫺熟的彷彿以前做過無數遍。

    阿乾呆呆的揉眼睛,自我催眠:“我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族長回來的那晚我喝多了,族長都沒有把我送回房間!”

    陸容若有所思,對連神機道:“準備準備,我們到時候自己走。龍七少估計不能給我們帶路了。”

    ……

    重豐對喇嘛廟的所有禪房都熟悉,很快找到龍七少的房間,踢開門進去到牀邊,將人放在牀上。

    方要走,他的衣袖被扯住。

    重豐回頭,正對上龍七少被酒精薰染的溼漉漉的雙眼,眼尾掛着一抹殷紅,瞧着無辜又可憐。

    重豐其實能分辨出對方是真的喝醉,還是假的。

    畢竟,這是他一手養大的。

    小孩小時候偷喝過他存起來的酒,那時是真的一杯倒。他發現時已經晚了,無可奈何的看小孩醉濛濛的朝他跑過來,踉踉蹌蹌的。卻還記得討饒,因爲不會說話,只能撞進他懷裏可憐兮兮的伸手要抱。

    重豐不是個會心軟的人。

    他自有記憶起經歷的一切,包括上任族長教導他的,都讓他成爲了一個十分狠厲而決絕的人。只不過,這並不太體現在他的日常裏。

    但是很神奇的是,當時一個小孩子做到了。

    這個小孩是第一個讓他認輸、認栽的人。

    因爲不管他怎麼板起臉,表現的怎麼冷漠,小孩永遠都不會在意,還是會依賴又信任的望着他。然後讓他心軟。

    上任族長告訴他,這就是外族人的可怕之處,外族人慣會用無害的外表來獲取他們的信任,利用他們達到超越底線的目的。

    重豐其實覺得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明明知道,還是縱容對方胡來。

    重豐嘆了口氣,道:“我不走,只是關門。”

    龍七少低低的嗯了一聲,但並不鬆手,坐起身要和他一起去關門的意思。

    重豐只好按住他,另一隻手拿起牀頭櫃上某樣東西,看也不看的直接扔向門口。

    “砰”的一聲,門順勢關上。

    龍七少這才躺了回去,難受的蜷縮起來。

    重豐心想,小孩應該是喝多了,但沒有到最深的那條線。

    他坐在牀沿,忽的道:“你在雪域待的已經夠久了,該回去了。”

    房間裏卻很寂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明顯的只有一旁火爐裏,火花燃燒時噼裏啪啦的輕微動靜。

    良久,重豐才聽到龍七少哽咽的聲音。

    “我對你來說,真的就是個累贅,是嗎?”

    重豐道:“不是。”

    “那爲什麼你總要趕我走?你不願意走,我也不能留下來嗎?”龍七少低喃。

    重豐不說話,就見牀上的人在望着他。

    兩相對視,不過幾秒,對方忽的擡手用力勾下他脖頸,半闔雙目仰頭,似賭氣又似泄憤似的,狠狠咬上他頸間凸起的喉結。

    重豐在那一刻閉上眼,喉結用力滾動。

    低啞嗓音與溼潤的眸光混在一起,交織着顫慄的忍耐。

    他悶哼着說:“聽話,別鬧……”

    “那我如果不聽話呢?”龍七少在逐漸攀升的溫度裏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再荒唐的事,我都做得。”

    重豐沉默。

    片刻後,他突兀的低聲道:“對不起。”

    “什麼?”

    龍七少方問出口,面前覆下陰影,遮住他的視線。

    緊接着,他聽見重豐低啞的聲音:“我教你,什麼叫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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