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玄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因爲他也沒辦法,但凡他有點辦法,也不會杵那兒當風景。
我決計以後都不理這小鬼了,養不熟還喜歡扒拉人。不是咬我就是抓我,身上林林總總已經很多傷口了。髮絲兒上的傷也算傷。
當然,我沒把自己的問題算進去,我這麼知書達理禮信待人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品質問題。它先動手摺磨我,一定是它有問題!
我反思了一下剛纔它抓我的緣由,是恨梨玄摸了我一下。不就是摸一下嗎?何以至於發這麼大脾氣,我也跟着鬧脾氣了,反過來在它光溜溜的腦袋上使勁搓,直搓的滑稽鬼小圓臉冒煙。
滑稽鬼仰着頭隨着搓腦袋的動作上下搖擺,我搓上頭了,感覺手感不錯,又惡劣的開始糟蹋它的臉蛋,它又開始左右搖擺:“啊啊,蘇生,頭,要斷了。”
“該,你現在知道被折騰的滋味了吧,叫你薅我頭髮,我今兒不把你一層皮給搓下來。”我氣焰囂張,對摺磨小鬼格外樂意。
滑稽鬼嗷嗚嗷嗚半天,滑稽的表情突然就笑起來,一隻腦袋左搖右擺,一雙小眼珠子卻一直定在我臉上,傻了似的嘿嘿笑道:“好玩,暈,呼呼。我看到,好幾個,蘇生。”
得,這會兒估計腦漿都給搖勻了。
我憋笑着把它腦袋扳正,給它緩緩搖勻的腦漿。
一旁散發冷氣的梨玄:……
梨玄:好礙眼。
“我要去修煉了。”
他說了一聲,直接離去。我回頭望着他驟然消失的身影,納悶地捧着滑稽鬼的頭。不知爲何,總感覺周圍氣壓好低。
我的教育事業尚未成功,轉過來對滑稽鬼說:“你以後再胡鬧我把你丟出去。”
腦袋逐漸清醒的滑稽鬼,還有些暈乎乎,小臉就勢搭在我掌心裏,特別扎心地說:“你不行,丟,不出去。我可厲害了。”
“嗯?怎麼個厲害法,你說說?”我捧着它的頭擡起來點。
滑稽鬼就認真的看着我,說:“我可以,打倒梨玄。”
???
“你碰都碰不到他,怎麼打倒他。”
滑稽鬼:“我就可以。”
我疑惑了。這傢伙不像會說大話的樣子,說真的能打梨玄,或許還真有辦法。我學着它的表情斜眼奸笑的問:“那是什麼方法,你總不能可以直接在他面前現身吧。”
滑稽鬼比我還狡詐地笑:“當然不是,現在,還不可以。”
我:“嗯?”
滑稽鬼:“現在,他不想,見我。所以,看不到我。”
我:“嗯嗯?”
這是什麼意思?
我捧着它的臉呆了。滑稽鬼看我不懂,彎着嘴在掌心裏蹭了幾下:“等他想見我,我就可以打他了。”
“……”
啊……
你們兩個是仇人吧。
什麼想見你你就要揍他,那不想見你你就不揍他。梨玄他是每天不想見你嗎?分明天天見。
我想不明白,就直接問:“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滑稽鬼咧脣一笑:“不告訴你,你會,告訴他。他知道,我就,有麻煩了。”
我:“……”
“你會有什麼麻煩?”
滑稽鬼:“他會打我。”
我倒吸一口氣:“結果你們兩知道自己的關係會互相傷害嗎?你該不會是他的滅族仇人吧。”
滑稽鬼呶了呶嘴沒有多說。我便自行發散思維:“你是不是上輩子吃了人家一族的梨,然後他把你給打死了,並且揚言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滑稽鬼詐笑:“你要是這麼想,我確實,毀了,好多梨。我不喜歡梨子,不會喫它。”
我:“……嗷,上輩子你是個梨園殺手啊。”
滑稽鬼擡起臉蛋,比了一根指頭在嘴前,噓聲:“不可以告訴,梨玄。你猜,我們兩個,打起來。誰會贏?”
它嘚瑟地翹着嘴角,挑了挑細細的眉毛。
我掐着下頜,打量了它一番,再仰頭想想梨玄的實力。皺眉說:“我也不清楚,你除了會咬人會瞬移,嗷,力氣稍微大了點兒,其他我倒真沒看出哪裏比他厲害。”
滑稽鬼的表情逐漸陰沉。
我對着它道:“你想想人家梨玄,人家可是神仙,能上天入地,靈力磅礴,揮一揮手就能造條河。除了性格差點,你怎麼和他比啊。”
滑稽鬼陰着臉,下脣抵上牙,嘴巴翹的高高的:“那你的意思,我打不過他?”
我盤坐在地上認真地凝它片刻,忍不住嘆出一口氣,摸了摸它的頭道:“其實我不太希望你們會打起來。不管你們兩能不能看到對方,和和氣氣的多好。要知道他打起來,就沒我一個凡人立足的餘地了。”
滑稽鬼被摸腦袋,神情怔怔的望着我。
“我知道了,真的,打起來。我會注意,保護你。”
“……”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希望你們打起來。”
“我知道,會保護你。”
“……你就不能不打架嗎?我缺的是命嗎?”
“不能,我也想,打梨玄!”
“……”咱就不能祥和一點嗎,非得這麼暴i力!?
——
滑稽鬼爲了展現出自己比梨玄強的實力,帶我去了一塊平坦的荒地。
那塊荒地在整座大荒林的西南邊,與我平時刻書的地方相隔甚遠,梨玄也不經常來此。
滑稽鬼被帛翻飛,雙手拽着被子站在風中,好不威風。它回過頭來彎着眼睛叫我看好了,我點點頭,嚴陣以待。
便見它轉過頭去,地面一陣風驟起,下一刻疾風匯聚成通天龍捲,強大的風力將地面的砂石草木連根拔起,旋轉着在空中飛舞。
而我所站的地方卻安然無事,周圍一圈並未受到狂風影響,僅有細微的輕風撲打到面上。我驚歎不已地仰頭望着滿天飛石,置身其中帶來的震撼無與倫比。以至於瞠目結舌了半天,一切誇讚之詞僅剩兩個字:“厲害……”
滑稽鬼得意的揚起腦袋,揮手之間,那風力更強,龍捲更猛。不僅是地面的樹,連地皮都開始連根掀起。衣袍隨風呼呼咧咧,我看着那不斷從地上擡頭、拔地而起的土皮,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我一擡頭,便看到梨玄閃現而來的身影。他一身白衣,高高懸浮在半空,一張睥睨衆生的臉上飽含冰冷與慍怒,緩緩擡手,那狂風便寧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