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心更燙,臉也燒起來,驚慌失措地縮回手,心道鬼了鬼了。一定又被他的顏值攻擊到了。萬惡的神仙怎麼長得這麼漂亮,他不是神仙,是妖精吧!
妖精·梨玄,他問:“你想用榔頭砸我?”
“不不不不啊,我就打個比方。”
梨玄一臉不信,眯起雙眼:“你又緊張什麼?”
“我,嗯……大概是被你迷住了。”我特別實在,撓着後腦勺,不敢看他的樣子彷彿情竇初開的愣頭小子。但我心裏是絕對不承認的,被他帥顏無數次攻擊到這類事,只怪他長相妖孽,怪不得我!
梨玄聽得這話,勾起揶揄的笑:“被迷住了?”他挑起我的下頜,輕佻的動作迫使我仰望他,一時間他笑起來的顏又攻擊到我,我心底直涌上一股可怕的衝動。
“我好看嗎?”
他眼裏全是我的影子。
我神不楞登地瞪着眼睛,面頰火熱,不用猜就知道已經暈濫成什麼樣子。但我何其耿直:“你是不是耍流氓習慣了?”
剛剛在天上才誇過他好看,怎麼如今就好不要臉的問出這種不害臊的問題。而且還手賤,爲什麼每次都要挑下頜這種地方,被迫仰望和受制於人的壓迫,他是在炫耀自己的身高嗎?
梨玄典型不悅地半斂下眼睛,對着我怎算得上流氓行徑。他興味索然地划着我的臉頰,指腹掠過滾燙的皮膚。神情微頓,眼中又浮現兩分笑意:“不好看爲何臉紅?”
“……”
你你你,你非要說出來?
就不能當沒看見嗎?
他手指涼絲絲的,一劃,心下那股子衝動便緊跟着聚在一起。心絃彷彿不受控制,被他一舉一動所牽動。他如今斂着如冰似霜的眉眼,何止好看,簡直驚爲天人。
我已經感覺到魂被他勾走了!
“你別這樣,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什麼?去改你刻錯的字嗎?”他又惹火地在臉上劃了幾道,覺得有趣,還雙手捧住我的臉。冰涼的手掌附上來,我在他手中睜大眼睛,心裏直罵媽賣批!
他怎麼能這麼勾人!
這冰涼的手不僅沒解燥,還更惹上一把熊火。我剋制着火熱的呼吸,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同樣滾燙的雙手逮住他的手,壓在臉頰上蹭了蹭。蹭掉些熱度後,我才睜開眼睛對他說:“對,我這就去改,我完全無法容忍刻的書裏出現錯字這種辜負恩師的失誤,我立馬去!”
說着,我一連身爬起來。
梨玄:“……”
他就真看着我撒腿就跑。
被蹭熱的雙手輕握着捏了捏。
“要我去幫你看看錯字在何處嗎?”
他的聲音在耳邊平穩響起,我腳下一個趔趄,身上奇異地被他這清雅的嗓音帶起一陣酥麻,都快傻了:“不…不用!我知道在哪兒,你自個兒擱這打坐修煉!”我想起自己在南山刻的那些玩意兒,又回頭對他威脅地喊:“千萬不要過來打擾我——否則跟你沒完——”
梨玄:……
他決定一定要打擾一下,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腹黑。
我瘋狂地跑,連日叛逃似的。風打到臉上,卻壓根兒不涼爽,反而陣陣燥火越來越盛,我跑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跑火了。
不得已停下,我扶着一棵青樹彎腰喘氣,嘴裏不停:“曹了曹了,爹啊娘啊嬸兒啊……”
我把三姑六姨都念叨個遍,仍是靜不下來。扶着樹幹跪下,心中亂作一團,唯有火熱接連往上竄。
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分明以往見着梨玄都不會。知道他長得好看,但也好看不到這種程度吧!他是不是對我施了什麼咒術,讓我一見到他就欲罷不能!
我陰謀論的想着,心癢難耐地靠着樹幹解熱。皮皮從空中下來,早已乖巧的纏在腕上,我餘光瞥見,想到它無所不能,解個熱應當不在話下,喚它道:“皮皮,皮皮……你給我扇扇風,熱死了。”
皮皮隨言而動,從腕子上絲滑的脫下來,化成了一把雪白色的軟扇子,本柔軟的綾身一擺,一倏,扇面瞬間硬朗,並扇出清涼的風。風還在不斷,我心中火辣辣的,讓它再扇猛點,再猛點,再猛點。
皮皮直扇得差點把我扇飛出去。
“槽槽,可以了!”我喊停。
皮皮停住。
皮皮一把軟扇懸浮在空中靜了靜,隨即變扇爲綾,纏着我往天上飛。我一看不妙,眼疾手快地抓着身旁的樹幹,哪知比不過皮皮的力道,一拉就給我拉斷了。林間徹響哀嚎之聲:“啊啊啊——你幹啥——”
皮皮把我拽到了高空,冰涼的冷空氣源源不斷鑽入衣袖,烈烈作響,果然涼爽!!我木着臉被它拽着飛了一陣,要不是先前有經驗,我怕不是要昏死過去。
儘管如此,我落到地上的時候還是腿軟了,一個失意體前驅險些跪在地上,我在下跪的那刻又連忙支起身站起來。男兒頂天立地,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瞎跪!
皮皮飄下來自動纏到腕子上,不管如何,我總算是涼快了。我摸摸嚇得冰冷的心,再次恢復到那個不爲情深,不爲愛狂,只爲利益至上,無關利益者皆是浮雲的村上帥小夥蘇生。
我纔不可能爲了一個比我還帥還俊還仙的狗梨玄心動,心動什麼的絕對不可能。我這麼想着,回憶起梨玄那廝直視我的容顏……面頰一燙。
不能想!
我想他幹嘛!
我又熱了!
媽的。
我雙手捂臉,苦惱萬分。皮皮降落的位置正好在斷崖山下的清河,我朝着河邊走去,試圖用河水清醒我不清醒的腦子。
我支在河岸上,一頭埋進冰涼涼的河水裏。水流拂面而過,果然舒服許多。皮皮看到我埋在水裏,也從腕子上脫下來鑽到水裏玩水去了。
可惜水中沒有魚,否則我能叫它幫忙撈好幾條。烤着喫燉着喫都好喫。我從水中擡頭,嘴饞地幻想着魚肉的滋味。溼漉漉的河水都好像變成了魚湯,我咬着下脣抿了口臉上未盡的河水,見到白綾在水中竄來竄去,好不樂哉。
我喚它過來,它便攜着一身溼潤游魚一樣游過來,支起身時,還擺了擺身上的水漬。這人性化的舉動,讓我回憶起當初滑稽鬼也是如此像狗一樣擺掉身上髒水的模樣。
“小皮皮,你知道小鬼在哪兒嗎?”我拍拍它的綾身,呢喃說:“你和梨玄經常在一起,應該知道它在哪兒。”
“知道的話點點頭?”
皮皮在河中漂浮着,綾尾遊蕩一陣,沒點頭也沒搖頭,它甩我一身水。我閉着眼睛被潑一臉水,兇兇地睜開:“好吧,我就知道你和梨玄一夥兒的,他在的時候我喚你你都不應。”
皮皮傲氣地甩了甩,似乎在迴應“誒對,就是向着主人,你拿我怎樣”。可氣人了!
我氣急敗壞地也潑它好多水,白綾不甘示弱,也向我潑水。一時間潑水大戰開始,劍拔弩張,你潑一下,我潑兩下,恨不得就把整條河給它倒裝身上去。
最後還是我先罷手,因爲我發現無論怎麼潑,這傢伙一點不受傷害。畢竟是條白布,打溼了就溼了,我凡人之軀哪兒耗得住。但凡我強盛點兒,能和它大戰三天三夜!
我氣懨懨地跑到山上繼續吹風,此時沒有心情,做什麼都無法安定。我想念小鬼,可小鬼蹤難尋覓,我不思念梨玄,可偏偏腦子裏全是他的影。
我煩死了這樣的想法,便開始琢磨起白綾,找點事兒讓它做,總好過於我做事兒心煩意亂。
“皮皮你能砍樹嗎?”
連扇子都可以變,變把鋒利的斧頭應該不難。
結果皮皮不爲所動,甚至把地上的落葉擰一把甩我臉上。我:……
反了反了!
竟敢拿樹葉扔你唯二的主子!
“皮皮,你再這樣,我把你扔地洞裏。那裏有好多毒蘑菇,你應該會喜歡。”
皮皮它不喜歡,不僅不喜歡,它還把我扔地洞裏。
我摔趴在地洞裏擡起頭:……
啊——
欺負人——
狗梨玄——
給的果然沒有好東西——
我悔了,要是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不答應他。他要是敢打我,我還可以爲自己辯解,搞不好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以寬恕我一回。最多不過晾我幾天,回到以前一餓餓三天的生活罷了!
何以至此我要受此委屈啊!
我朝洞外喊:“狗皮,你要是今天晚上不把我從這洞裏撈出去,我明兒就告訴梨玄,把你收了!”
皮皮雪白的綾身從洞口探出來,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一甩,飄走了。
我:……
你等着,我爬出去糊你一身泥。
看你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