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着眼睛,提醒它:“你不如也抽抽背面。”
皮皮抽打我的動作一頓,還真的把我拎起來打。背面是抽到了,可這種姿勢還不如剛纔舒適。我又焉不拉嘰地開始叫喚:“啊……你他媽沒完了,我擦……”
我決定告它。
大晚上,我費盡心思從皮皮魔爪裏逃出來,跌跌撞撞地跑到斷崖去找梨玄。不負期望,梨玄正在那裏打坐吹風,背對我的身影是那樣高大偉岸,我一下就找到救星了!
“梨玄——”
聽到呼喚,梨玄淡然回首,月色下的面容清俊無雙,卻微不可察的蘊藏冷色。我頭暈目眩,也沒注意他這陰冷情緒,跑到他近前,直接跪趴下,哭唧唧地拽着他的衣角:“梨玄……皮皮欺負我……”
梨玄眸中冷色稍祛,疑問地“哦?”了聲,問:“怎麼欺負你了?你嗓子怎麼啞了。”他狹促地眯起眼。
我可憐兮兮,啞着嗓子說:“還不是給喊劈了,我睡覺的時候它不知發什麼瘋,把我提起來溜了好幾圈,還打我,抽我!”
我還警惕回頭望望那狗白綾有沒有追上來,夜色下沒有它白得發亮的狗影,才反過來繼續告它的狀:“它好狠毒,在你面前的時候還威脅過我,它根本沒把我當人。”
說着,我一滴老淚就要委屈的掉下來,扒着他的衣角誠懇道:“你把它收回去吧,我不要這東西,跟它處一起,我遭罪啊……可能過不了幾天,它都敢把我扔河裏,當肉串給涮了……”
梨玄不爲所動,道:“不行,那可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哪兒是說收回來就收回來的。”
“可是你這信物它有毒啊,它太猖狂了。”我說:“你就算送個蘑菇也比它好吧。它會打我,還折磨我。你忍心看我被如此折磨嗎?”
我扯起衣服給他看,手臂上腕子上全是它勒出來的紅痕,還有更多的沒露出來,但就這冰山一角已經可想而知了!
“那狗東西還把我吊起來,現在我還暈着。如果不是它打累了準備放我一馬,我現在還被它吊着。”
“嗚嗚嗚……”
梨玄單單撩了一眼,伸手在傷處撫了下,那些紅痕便不見蹤影。“好了,沒事了。”他說:“阿皮它性格如此,或許是它在帶你玩。你若不喜歡,我等下去教導教導它。”
“帶我玩?它當玩陀螺嗎?我罵成那樣它聽不見嗎?”說到此處,我想起叫梨玄的時候,他也一樣聽不見。我可憐兮兮擰着眉,問梨玄:“還有我叫你,你怎麼也不來……我不會打擾到你修煉了吧。”
可憐的表情化作擔憂。
我一眼瞥到梨玄盤坐的腿間放着的兔子,那擔憂的表情又化作驚奇:“兔子?”
梨玄下意識將那隻兔子用寬大的衣袖掩住。
不過已經被看到,這遮掩的舉動無甚意義,便順手把那隻兔子捧出來,遞到我面前。
我心情複雜詫異地接過它,心中因許久不見的生物而泛起洶涌澎湃的激動:“真的是兔子?”
梨玄淡然一笑:“還能是假的不成?”
我心中喜悅越來越甚,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把那小巧的兔子捧得高高的。梨玄瞧着,又道:“怎樣,允諾了你兔子,可開心?”
我當然:“開心!”
“不過你要是把那狗皮皮收回去,我就更開心了。”我拿下兔子,一臉嚴肅。隨後挨着兔子親暱又憐愛的蹭了蹭。
梨玄看着我這動作,不知爲何,臉色忽而有些不悅,笑意逐漸淡下去,問我:“那你何時給我做兔毛護手?”
我動作一頓:啊?
“你要護手嗎?”
梨玄反而肅穆道:“你說給了兔子,就給我做,想食言不成?”他看了看兔子:“你撥完兔毛還可以吃了它,我不攔着。”
我:“……”啊,這,怎麼突然這麼好!
我可以喫兔子嗎!
手中的兔子突然就變得很香了!
可是,只有這一隻。
我按耐住饞意,咕嘟嚥下一口唾沫,眼睛發綠的說:“這這這,這不行。就一隻怎麼能喫……”我又咽一下:“喫起來肯定沒味兒。”
梨玄狐疑地側了側首:“那怎樣纔能有味?”
我沉默的想了想,說:“要兩隻,最好一公一母,這樣以後還能培育後代,等兔子多了再給你做,這樣既能有很多兔子,你還有很多護手,每天換着帶,風格不重樣的!”
梨玄:……
他一語道破:“你是不是想每天喫兔子,頓頓不重樣的。”
我:……
被戳穿了!
“嗯……”我拿着兔子猶豫不定:“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給我嗎?”
梨玄展顏一笑,想把那隻兔子提過去,我一驚,摟着兔子爬起來就跑。梨玄何等神通廣大,不廢吹灰之力招手間便將我拽回來,我手中的兔子還沒捂熱,就被他提了去。
“啊,你!你給了又收回去!”
你怎麼能這樣!
梨玄提着兔子,一手攬着我說:“不能給你,給你一隻便想着要第二隻。何其貪得無厭?”
我貪得無厭?你不反思一下自己一毛不拔的性格嗎?比我還爲人不恥。
我氣急敗壞地想去搶,然而後衣襟子被梨玄拽着,手伸得再高也薅不到那兔子一根毛。我堅持不懈地搶了一陣,終於被迫在萬惡勢力的壓迫下終止爭奪行爲。
搶不過,算球了。
愛要不要。
我面無表情放下雙手,眼睛直溜溜地瞪着距離我一臂之遠的小兔子,眼睛涼悠悠地瞅向梨玄,無聲控訴他的無i恥行徑。
梨玄還降低要求,把那隻兔子放低了些,勾脣笑道:“不搶了?”
我:……
他—好—渣啊——
我內心痛哭流涕,表面彷彿在看禽i獸。梨玄還挑逗似的,真的把兔子放下來,就差懟我臉上。我趁機伸手一抓,他又給提上去。
我:……
啊——(內心哭聲更大)
“那行。”我妥協了:“一隻兔子也可以……”
梨玄這才笑着把兔子放在我懷裏。
我抱着失而復得的兔子,神色麻木:“但一隻兔子只有一隻護手,你要是不嫌一隻帶着彆扭的話。”
梨玄:“一隻就行。”
我:“……”
嗚嗚嗚,真就這麼小氣!
多給一隻能死?
我傷心地抱着那隻得來不易的兔子準備起身,梨玄又將我拽回去,我倒在他懷中,眼中的控訴已經顯而易見。
“做什麼?”
梨玄雪眸側視我:“沒什麼。就想抱抱你。”
我:“……”
別抱了!兔子都不願意給的死男人!
我如此想着,臉頰卻逐漸泛起兩朵紅暈。
那隻兔子脫手跳到脖子間,我又抓着它抱回來。
“你不是說阿皮在洞府搗亂,既然如此,今夜便在我這兒睡吧。”
我被他這想法一怔,背後也燙起來。
“可是你這兒,又沒有睡的地方。”
梨玄摟着我道:“我懷裏不夠暖和嗎?”
我:“……”
死…死男人,他好撩。
我抱着兔子的手也在顫。
“暖…暖和是暖和……可這裏風也大……”
他變出一張白色的柔毯蓋在我身上。
我:“……”
“這下沒風了?”他掖好毯子。話音一落,果然風也停了。他白眸中落上星河,將我整個抱緊,下頜墊在肩膀上。
我:……
好暖和。
“睡吧,今夜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他媽還想做什麼嗎!!
我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