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婷挽了挽耳鬢的碎髮，下顎微微擡起，轉而看向傅枝，目光柔和又細膩。
軟着嗓音道：“傅枝，這畢竟是爲班級爭光的事，你不會沒有集體榮譽感，臨陣脫逃，白白浪費掉這個參賽名額吧？”
孫霞的目光落在傅枝身上，微頓。
暖黃的陽光下。
小姑娘舔了舔脣瓣，細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漂亮的杏眼。
周婷婷望着少女纖細高挑的身影，呼吸一窒。
半晌，開口客套道：“你上課這麼用功，口語比賽又簡單，但凡努努力，一定可以得獎的！”
“這我知道。”
傅枝話說的很慢，分明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語調，卻又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乖戾，輕緩的聲音裏透着涼薄：“但我參加，怕你沒有體驗感。”
傅枝的情況周婷婷聽陸予墨和她說過。
輾轉過幾個孤兒院，又被鎮上的窮苦人家領養，根本沒接受過她花錢享受過的高等教育。
她敢說出這種話，周婷婷一怔，片刻後實在是沒忍住，呵了一聲，笑出來，“你說，你怕我沒有體驗感？”
傅枝點頭，挺言簡意賅的，“嗯。”
甦醒聞言，小聲的“哇”了一下，看起來還挺與有榮焉。
只是田諾的目光就不那麼友善了，把課本往桌子上一摔：“真不愧是鄉下來的，謊話張口就來！不怕被啪啪打臉？！”
“婷婷的英語可是從小就報班學習的，考試從沒低於120分！傅枝你有過什麼成績，竟然連這種瘋話都說的出來！”
田諾嗤笑一聲：“婷婷你可別跟着她一起做白日夢！也不嫌丟人現眼！”
“夠了！”眼看着田諾還要再說，孫霞一拍課桌，色厲內荏：“吵什麼？把教室當菜市場？先上課，比賽的事情，傅枝你有哪裏不懂就來辦公室裏問我！”
****
一中舉辦的英語口語比賽就在三天後，許薇從陸初婉那兒知道傅枝也會參加，就把女兒叫到房間裏量尺寸，說是要給她做條裙子。
許薇如今才三十八歲，身姿纖細，皮膚白皙，生了一身的美人骨，因爲保養得當，看上去就跟着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似的。
她穿着一件深紅色繡着金線的旗袍，曲線玲瓏，鬢角的髮絲自然垂落，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風韻。
嫵媚又清純。
傅枝乖乖地擡起了手，讓人拿着軟尺給她量腰圍。
“雖然就是場學校舉辦的比賽，但畢竟是媽媽第一次能坐在觀衆席上看你，還是重視一點比較好。”
許薇收了軟尺，把她畫的草圖遞給傅枝。
是一條網紗桔梗吊帶裙。
許薇說，“媽媽會在你的裙子鑲上水鑽，這次的比賽裏，枝枝你一定會是最漂亮，最能豔壓羣芳的！”
“你想的都挺好，”傅枝語氣很輕：“但我要參加的是英語口語比賽，和美不美沒有太大的關係。”
許薇：“……”
許薇耷拉着眼皮：“道理媽都懂，但媽這不是想讓你輸得好看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