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沒說話，拿着奶茶的手緊了緊，往後退了一步。
幾個男生笑的不懷好意，說話的那個伸手，擋住了甦醒的去路，“別急着走啊，老子讓摘口罩，你手斷了？”
“是啊，這大夏天的，小殘疾，你不熱啊？”
語調浪蕩又刺耳。
還有一個女生，靠在櫃檯邊上，拿着手機錄視頻，應該是甦醒太不配合了，她也來了脾氣，“我說，甦醒，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往宋放陸子航身上湊的時候不是挺主動嗎？旭哥說話你沒聽見？”
甦醒低着頭，一隻手捂在口罩上，漆黑的一雙眼睛蕩着幾分薄霧。
“小殘疾，給旭哥和大家看看你有多醜唄，我們都挺好奇的。”
被叫旭哥的男生嘖了一聲，“和這種醜雞說什麼啊，連他媽句人話都聽不懂，摘個口罩跟着扒光衣服讓她裸/奔一樣磨磨唧唧的。”
“旭哥，那你給她衣服脫了呀。”舉着手機錄視頻的女生笑了聲，“臉不好看，說不準身上很白，胸很大哦～～”
她把音量控制的很好，足夠整個奶茶店裏的人聽見。
男生把手裏的煙掐滅，店裏有起鬨的聲音，他玩笑開上了頭，伸手扯住了甦醒的胳膊，正要上手撕口罩。
還沒碰到甦醒，手腕就被一隻纖細瘦弱的手扣住。
他轉頭去看，傅枝擡起那雙清冷的黑眸，面無表情，手上的力道卻不輕，薄脣輕啓，就一個字，“滾。”
吳旭愣住了，他看着傅枝，似乎是沒反應過來這種話會從一個漂亮妹妹嘴裏說出來。
“老子要是不滾呢？”吳旭回神，摸了摸被捏疼的胳膊，對上傅枝深黑的眸子，心口一緊，下意識的嘲諷道：“你還能打死我？”
傅枝挑眉。
“這事跟你有個屁關係！想出頭？也不掂量一下！老子今天不光要扒她口罩，還有，你這身衣服……”
他隱晦的視線放在傅枝身上，眼底赤裸，就聽見那個很漂亮的小姑娘開口道：
“你廢話太多了。”
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一圈的人。
傅枝一把扯住了吳旭的衣領子。
纖細的手指收縮，男生的腰部被拉力撕扯，不自覺的彎曲，腦子放空的瞬間，傅枝的拿着手機的手略一用力，人已經被她一個過肩摔，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吳旭叫了聲，骨頭架子賊疼。
傅枝俯身，胳膊搭在半彎的膝蓋骨上，拿紙巾擦了擦手，用着清淡的，類似於散漫的語調規勸：“同學，你還年輕，不知道，社會它很亂的，而我——”
“也是真的能打死你。”
話落，其他幾個男生臉色一變，他們平日裏欺負人欺負慣了，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
“草！把人抓住，給她點顏色瞧瞧！”
傅枝看了眼圍上來的四個男生，甦醒嚇得要擋在她身前，被一隻手推開，隨後，她看見傅枝擡了擡腿，一腳就踹到了那人的小腿上，緊接着擡手，在另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動作又颯又狠。
她那雙漆黑的杏眼，精細漂亮，又帶着藏不住的薄涼。
一看就是練家子。
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之前還在叫囂的一羣社會哥都躺在一處苟延殘喘。
現場挺安靜的，沒人反應過來。
傅枝把手機關機放到兜裏，伸手，拉過了掉眼淚的甦醒，兩個人出了奶茶店。
旁邊有一家賣口罩的文具店，傅枝去買了一袋口罩，找了個角落坐着，拆了一隻，給甦醒重新帶上。
甦醒低着頭一直哭，叫她：“枝枝……”
她說話斷斷續續的，“你手，疼不疼？你不該，爲了我打架。都是我不好……”
甦醒每天都有給傅枝送奶茶。
如果是別人哭，傅枝不想管，可甦醒不一樣，她是個好人。
傅枝對好人很有耐心，只是——
“我什麼時候打架了？”
甦醒抹眼淚，“那你剛剛？”
傅枝說，“那叫禮尚往來，別人敬你一尺，我替你還一丈。”
甦醒忘了哭，呆愣愣的小表情，“是，是嗎？可是，學校說這種打架，要開除。但，但是我有錢。可我該捐幾棟實驗樓才能保護你？”
“爲什麼要開除，他們校園霸凌，國家法律允許被霸凌者正當防衛。”
傅枝看向甦醒，擰了擰眉，挺不解的語氣：“國家讓我們動手打人，我們爲什麼不能打？”
“可是，學校……”
“一中是公立學校，它歸國家管，國家讓你打，它不配反駁。”
“這，這樣的嘛……”
奇奇怪怪知識區瘋狂增長的甦醒忘了哭，一臉崇拜的看向傅枝，整個人宛如暢遊在知識的海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