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正待在書房,別墅內的燈光刺眼清冷,修長的指尖夾着煙。
霧氣繚繞。
白色居家衛衣透出幾分寒意。
看見傅枝發來的文件,將手裏的煙捻滅。
電腦屏幕裏還是顧宴期打來的視頻電話,顧宴期似乎是在路上,剛運動完,喘着粗氣,還在繼續之前的話題,“就傅枝那件事,你幫我再說說,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厲南禮沒再注意到顧宴期說了什麼,低着頭。
指尖點在文件的小作文上,不斷翻頁,直到看到最後一個字截止,微微勾了下脣。
小孩寫的作文很走心,他晚間的躁鬱一掃而空。
傅枝配了個白兔子的表情包發過去。
問他,【很晚了,你還不睡嗎?】
厲南禮心尖軟了下。
他大抵還不知道小作文不是傅枝寫的,陸景清的情書裏總帶着那麼點要白頭偕老的意思。
厲南禮摸了摸手機屏,擡頭,對着電腦屏幕的方向道:“有什麼事再說,你太吵鬧了。”
顧宴期:“???”
厲南禮掛斷了顧宴期的視頻電話,迅速給傅枝打了過去。
不過幾秒,電話就被傅枝接了起來。
會場的現場有些混亂,隱約能聽見馮博狂彪髒話的聲音,透過手機清晰的傳到厲南禮的耳邊。
厲南禮略皺了下眉:“你在哪呢?”
傅枝坐的椅子在馮博後面的位置上,手機裏的語音聲音被馮博蓋住,傅枝說了句“等下”,從座位上起身。
片場的情況略有些混亂,傅枝身後是白熾燈的光亮,腿又直又長,步子散漫隨意,走到包間。
傅枝把紅日片場的事情和厲南禮說了一遍。
路易斯帶着經紀人從化妝間出來,準備收工回公寓的時候,就看見了半靠在窗邊的女生。
她身後萬家燈火,滿天繁星,有月色映照在屋內,清冷又柔美。
特別能激發路易斯作詩的欲/望。
他很喜歡華國的文化,包括華國的女生,都能給他靈感。
“路易斯?”經紀人好奇的看了眼止步的藝人。
路易斯轉過身,“你先走,我和傅小姐有事情要說。”
經紀人明白這種極端主義浪漫者的尿性,他覺得傅枝很眼熟,想了好久,想到傅枝單手投球的微博熱搜。
好心提醒,“注意分寸,這是金主投資方,不是你心裏放在窗櫥裏的東方娃娃。”
路易斯從玻璃杯裏抽出來了一束玫瑰花,主動走上前,“傅小姐。”
傅枝拿着手機,轉過身。
路易斯給傅枝拋了個媚眼。
傅枝注意到,擰眉,聲音冷絕:“咋?你眼睛疼?”
路易斯:“……”
大概是自己片場的演員,宣傳片都拍了,真要是眼瞎了,還得換角太麻煩,頓了下,繼續道,帶着點缺乏的耐心:“出門打車直行一千米,榮華街右拐a市市中心醫院,掛李主任的號。”
“早發現早治療早康復,別有太大心理壓力和愧疚感,耽誤正常拍攝是一定會扣你錢的。”
路易斯心裏的浪漫主義那根弦似乎沒繃住,“啪”的一聲就斷了。
他試圖喚醒傅枝,把手上的玫瑰叼到嘴裏。
傅枝:“……”
很是矯情。
真的是很矯情。
但更矯情的是,路易斯見傅枝不爲所動,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胳膊搭在傅枝身邊的窗沿上,低頭看着傅枝,正要說點什麼。
女生纖細的指尖捏着圍巾往上一拉,大半張臉都遮住,低頭和厲南禮說話。
不想理他的態度。
“今晚月色很美。”
所以適合刺猹?
路易斯把玫瑰遞到傅枝手邊,“很晚了,我請傅小姐喫頓飯,然後送您回家。”
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厲南禮耳邊。
厲南禮黑眸眯了眯。
看來小朋友太漂亮,外面總有野猴子要勾搭他家小朋友。
是不是得鼓勵一下霍女士給小朋友銀行卡里打個億進去。
別總送那些有的沒的奢侈品,也不好脫手轉賣。
只有給了實際性的錢,他家小孩看在錢的面子上,才能更加的堅貞不二。
想了想,他給霍凝欣發了消息過去。
——
送花,約飯。
傅枝察覺到路易斯的意圖,手指把圍巾往下壓了壓,“我不喫飯。”
“晚上不喫飯?”路易斯堅持不懈,“那帶你去喝酒?”
“我家有。”
大部分人,到這步,總該爲了顏面說句四字真言,“那下次吧”。
但路易斯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笑的更燦爛了,“那太好了傅小姐,你家有,我家沒有,我去你家喝吧?”
“不好意思,”傅枝面無表情:“我忘了,我沒家。”
路易斯:“……”
路易斯說不出話了。
厲南禮很滿意小女朋友的態度。
傅枝作爲投資方,還是很關心打工人的身心了,委婉道:“你歲數太大,不適合我。”
路易斯還沒有說話,電話另一端和傅枝差了五歲的厲南禮:“……”
樂極生悲,遇人不淑。
厲南禮嘆了口氣。
路易斯怎麼可能被歲數打敗,“明明我們剛剛對戲的時候,你還是有真情實感的,你不是專業演員,但眼眶那麼紅,一定是對我動了真情的……”
他表決心,認真又嚴肅,“雖然我是不婚主義者,但是如果你能激發我作詩的靈感的話,我想我可以常識性忍着給你個名分。”
傅枝:“……”
不,你不想。
而且,路易斯道:“你太膚淺了,只要足夠相愛,年齡根本不是問題!”
傅枝:“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葉時昀對吧?你要實在喜歡,那,我們三個一起過?”路易斯有點難,“我不太喜歡一三五,二四六的劃分,我怕寂寞,喜歡吵鬧。要不我躺你倆中間,左手牽你右手牽他?”
傅枝:“???”
厲南禮:“???”
就你會,就你能。
傅枝和厲南禮都覺得有點綠。
傅枝:“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