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被姜婀這句方大哥叫得心頭一顫,心裏一樂,覺得這樣嬌羞可愛的姑娘才適合當他的妻子嘛。
姜婀說罷,拉着姜嫵便走出了方陵視線,下樓坐上馬車走了。
方陵許久才反應過來他還沒問她們是哪一家,家住哪裏呢。
並且桌子上的軟綾羅一匹也沒買就走了,方陵心有淡淡的失落,不過想到若是成了,他不但能擺脫唐似,還能再見到姜婀,他又有些小竊喜。
上馬車後的兩人,都在考慮如何跟唐似和祖母說明情況。
剛剛姜婀就已經試探得很明確了,那個人竟然不排斥唐似另有打算,甚至讓她有可能成爲望門寡都不在意。
唐似滿懷期望又內心慌亂的看着他們二人。
最終還是姜嫵看着她搖頭說:“人長得倒周正,但,恐非良人。”
此話一出,唐似又開始哭了起來。
姜婀就頭痛,怎麼這些姑娘都喜歡哭,一個姜媚不夠,還來個唐似。
“大表姨,您別哭了,大不了我幫您找個更好的。”
此話一出,唐似倒不哭了,愣愣的看着姜婀。
唐氏皺眉:“你這丫頭,瞎誇什麼海口,別誤了你大表姨。”
連唐氏都知道唐似若退婚恐不好再找到好的。
可也不能把她往火坑裏推呀。
“那方少爺,白日宣淫,看見姑娘就跟財狼一樣,整個人色眯眯的不說,對顧客都舉止輕浮,這樣的人嫁了纔是誤了大表姨。”
然後看了看唐似問:“大表姨您想找個什麼樣的?”
她不敢說,只看了看唐氏說:“全由姑母做主。”
這下連姜婀都沒脾氣了。
宴會如期舉行,在唐氏的各種調整後,整個宴會也算終於不出差錯的辦了起來,可要說這場壽宴有多豪華也算不上。
唐保果然穿了從姜婀這裏借來的衣服,一應釵環全是從姜婀這裏拿去的,看她今天這股子開心勁,彷彿她今天是最美的焦點,眼波四轉,就是在看有沒有人在關注她。
眼睛看到姜婀的時候,尷尬的一頓,卻又快速挪開了。
果然人靠衣裝,今天的唐保的確要比往日看起順眼一些,至少裝出的乖巧樣還是惹人憐的。
唐氏是出嫁女,本不好在門口迎客,但王氏向來口沒遮攔,未免她得罪人,唐氏也在大門迎客。
今天的姜義姜瀘和姜湖也都各自請了假,在前院招呼男賓。
唐連山和唐修今天也都破格出了屋,沒有關在屋子裏死讀書,也幫着招待起賓客來。
禮官在宣讀各家送的禮品,“周知府送名畫一副賀壽。”
周知府?是她認識的那個周子昂嗎?
果見周子昂穿了一身淺灰色文人長衫,細綢面料,邊角都磨毛了,一看就是漿洗過了頭的。頭戴一隻細竹枝髮簪。
天吶,原來不穿官服的周子昂這麼親民?
趙文綽那樣的看起來才更像一個當官的,一身錦衣玉袍,頭戴的是上好的玉簪。身邊的夫人姜清更是一副官家太太的打扮,儼然是在座最貴氣的一位。
如今姜清一家正在院子裏被各家所追捧。
再看看如今的周子昂,他們當真都是正四品的知府嗎?
她小聲的問旁邊的唐似:“周大人跟唐家關係很好嗎?”
唐似搖頭,附耳小聲的說:“蒲州城大戶人家辦酒,都能看到周大人的身影,而且每次都是自己手繪。”
意思就是蹭飯的?
堂堂一州知府,犯不着吧?
周子昂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的感覺,蹭飯都蹭出了一種氣宇軒昂的樣子。要說周子昂長得還不錯,很有一股文人雅士的風範。又帶有一種成熟穩重的睿智感,當初在辦劫匪案的時候姜婀就覺得三個知府中屬他最堪用。
周子昂向他們拱手行禮,溫和的道:“恭喜恭喜,祝唐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王氏心裏不高興,雖然周子昂是一州知府,看人家衣服寒酸樣,還瞧不上人家,諷刺道:“若大人真的是來賀壽的倒還好,只怕是爲了……
唐氏怕王氏又口不擇言得罪人,趕緊接過話:“蓬蓽生輝,大人愛民如子,您能來賀壽是咱們的榮幸,裏面請,請上座。”
然後喊了姜瀘親自來接待。
不管人家是不是來蹭飯,人家肯賞臉,唐家還沒有給人臉色的道理。
唐家本就是辦酒,還怕別人喫上一頓?別鬧了笑話!
王氏也不過是狗眼看人低罷了。
周子昂便踏步往裏走,卻轉眼看見了姜婀,他有一絲詫異,然後上前兩步問:“姜三姑娘也在這?”
姜婀和唐似便都朝他還一禮說:“唐老太爺是我增外祖父。”
“原來如此,鳳將軍沒跟您一起嗎?”
她搖頭,秦鳳西憑什麼跟她一起來?唐家跟秦鳳西可半點關係都沒有,而且以前也聽奴仙說過,像這種宴會他從不參與。
稍微有點資格的人家,有宴請都是讓裴李二人代替。
說起來從她回姜家到現在,都有好些天沒見到他了,哎!
周子昂見她突然安靜了下來,也不多問,只嘴裏默默唸叨着:“聽說唐家的廚娘燒得一手好菜,特別是紅燒肘子,滑嫩不膩,今兒可要多喫點。”
然後朝她拱拱手踏步進去了。
想不到周大人倒是個有趣的人。
唐氏卻側目,三丫頭認識周大人?
後又想,想必這些人常在秦鳳西面前出現,認識倒也正常。
只是都快到飯點了,按理說有客也該到的差不多了。
這樣看來,唐家居然還真沒什麼地位可言了,來的身份最高的就要屬周子昂和趙文綽了。趙文綽屬親戚,來無可厚非,周子昂名義上還是個來蹭飯的。
其餘都是一些有些許來往的小商戶們,連大容縣的縣令都沒來,可見唐家真的是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