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嬤嬤的確是眼裏含不沙,以爲姜媚是狐媚子,惑亂東宮,是不折不扣的妖姬。
見明崢拿出的證據,沒經細想,本能的覺得他們就是男娼女盜的惡跡斑斑的卑劣之人,自然是要秉公處理。
卻不想成了太子妃的刀。
“太子妃禁足一事?”
龍嬤嬤前幾天去寺廟給自己橫死的兒子上香祈福。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去寺廟裏小住半個月,所以不知道太子妃爲何被禁足。
只聽了太子妃的一面之詞,說是姜媚惑主,故意陷害她,一個堂堂東宮正妃,還要看一個狐媚妖姬的臉色。
而姜媚也的的確確是住在西暖閣裏,這是以往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的待遇,龍嬤嬤就真以爲李矚被迷惑,而沒有了理性,自然就先入爲主。
“她是涇陽送來的信上只因涇陽調皮,說送給我當姬妾。太子妃見她美貌過人,嫉妒驅使,給她換了身份,將廚房的扁豆放在我身邊。扁豆當初您是見過的,她本心也只以爲是來當宮女的,後來因意外,我對她動了情。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爲我是卓幀,纔會對我產生情愫,也差點讓她陰謀詭計,設計將她許給卓幀。
一計不成,後在溫泉池裏,她衣服被人拿走,逼得她在溫泉池裏被蛇咬。是明崢做的手腳,她早就該死,當初留她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昨天,太子妃明崢一行還要興風作浪,您才從廟裏回來,就拉了您作筏子,這樣心狠手辣,工於心計,嫉妒成性的太子妃,哪裏配?”
龍嬤終於明白了所有,含着淚,用手帕按了按眼角,也知道太子妃的氣性。
“郎君息怒,且看在小殿下的面下,到底是您的嫡子。”
“嬤嬤不必說了,若不是因此,昨天豈可饒了他們?既然嬤嬤回來了,就幫着操辦一下太孫的婚事吧。”
“是!”
“別的也不用多操心,婚禮不在太子府辦,就在他自己的太孫府辦。那邊有禮部在全權處理,我又安排了卓幀過去幫忙,不必操心。只把太子府的場景氛圍佈置些即可。”
龍嬤嬤得了任務,也解開了心結,便安心的退了出去。
還有十二天過年,而聖上也吩咐趕在年前完成婚禮,到時候祭祖籌也好把烏雅璇的名字記到宗譜上,否則就得等到明年。
所以,李珍的婚禮其實就在四天後了,龍嬤嬤出了西暖閣,卻面帶起愁容來。
想到昨天李珍抱着姜媚的行爲,不免擔憂。
一個快成親的人,卻還將其他女子擁在懷裏,成何體統?
趕在太孫妃是豫州城的大郡主,她的確是太孫正妃最佳的人選,但願到時候能約束約束李珍纔好。
而回頭看看西暖閣,心裏也是一陣無奈,以太子爺的身份和性格,哪裏需要跟她這麼多廢話?
也不過是想讓裏面那位不受非議,又捨不得她受了委屈,卻還繼續喫啞巴虧罷了。
罷了,罷了,她真的老了,只辦好郎君交代的事就成了,畢竟太子爺做什麼事都有分寸,其他的她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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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姍早上用過早膳後,便來了三房。
路過三房門房的時候,她問婆子:“七叔祖母在家嗎?”
婆子知道她問的是姜三姑娘,笑着答:“回姍小姐,姜三姑娘在呢,姍小姐這會去她應該正好在榆園練武呢。”
一聽,秦守姍眼睛就一下高興的發亮,反正秦家人都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她就喜歡看姜婀練武,英姿颯爽,秦家除了以前的秦鳳飛武藝高強,被稱爲女中豪傑以外,女子中再無人能及。
秦守姍也會些三腳貓功夫,遇到一些尋常人,打個架還是估計能打贏。
可真要遇到會武的,估計就難說了。
而姜婀那天能和秦鳳西在屋頂飛來飛去的打,就已經征服了秦守姍。
所以,她總是找着藉口尋着時間來找姜婀玩。
“二姐!二姐?”
秦守姍纔剛進門,沒走兩步,就聽見有人喊,回頭見居然是秦守願?
秦守願現在門房外三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秦守願是一個長得特別乖巧,五官也特別精緻的一個小男孩。
反正就是乖巧到可做觀音菩薩身邊童子的那種,秦守姍有時候總感覺秦守願比她還長得漂亮。
文文靜靜的,也總是害羞靦腆,像個陶瓷娃娃。
四嬸可寶貝這個兒子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往日裏稍有磕碰,四嬸都要暗自抹眼淚,哭上一陣子的。
所以,秦家裏的所有小孩,不管是他們這一輩,還是她爹那一輩的小叔叔小姨們。都沒人敢招惹了他,欺負他,就怕她娘哭起來沒個完。
畢竟陶瓷娃娃易碎!
“是五弟呀!有事嗎?”
秦守姍這麼問,是因爲秦守願往日裏可不會主動找誰說話或者結交。
他略帶不自在的拿起一張手帕說:“二姐剛剛掉的手帕。”
秦守姍上前拿起來,好像還真是她的手帕,她是今天掉的嗎?
“呀,還真是我的手帕呢,辛苦五弟幫我送過來了,等會下午,二姐讓丫頭給你送東西過去給你喫。”
說罷就要轉身進去走。
秦守願聽後特意看了看秦守姍手裏用小布包包着的東西。
秦守姍見他在看,默默的往旁邊擋了擋說:“這個暫時不能給你喫,這是我帶給七叔祖母的。”
秦守願收回眼神,原本如黑珍珠般光澤亮麗的眼球,慕然暗了。
見他如此,秦守姍有一絲無奈,這小祖宗。
“二姐是要找姜三姑娘嗎?”秦守願問。
鎮國公府裏大多數人,還是按照禮數喊姜三姑娘的,畢竟雖然大家都知道她現在是秦鳳西的未婚妻。
可到底還沒過門,爲了她聲譽着想,只有秦守卿習慣了喊小婀,秦守姍是無比崇拜加認定,喊七叔祖母,除此之外都只稱呼她爲姜三姑娘。
“對呀,五弟要一起嗎?”話衝口而出,秦守卿趕緊卻捂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