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眷念你的信息素 >第 15 章 第 15 章
    阮柯將兩人牽手的過程看的清清楚楚,雖說他年歲不大,也清楚這意味着什麼,看哥哥這樣對叔叔,心裏還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他走過去,“哥哥。”

    時瑾手裏拿着一個紅包,早早包好的,遞給阮柯,道:“柯柯,新年快樂。”

    “哥哥,新年快樂。”阮柯拿了紅包,雙手合十給時瑾拜年。

    時瑾摸了摸阮柯的腦袋,又道:“去給那個哥哥也拜年。”

    阮柯心裏有些不舒服,但看在時瑾的面子上,去鍾止彧跟前,語氣淡然道:“叔叔,新年快樂。”

    他不想用“哥哥”代替“叔叔”,在阮柯心裏,一旦兩人輩分一樣了,就像默認眼前着兩人的關係似的,他不願意,即便這就是事實。

    鍾止彧笑着,正準備與小孩子親暱一下,卻被躲開了,阮柯機靈地躲進了時瑾的懷裏,對鍾止彧笑着。

    榮雪從臥室裏出來,帶着歉意同鍾止彧說話,“小鐘,那個……老阮他平常不是這樣的,就是偶爾……犯犯病,你別…別放在心上。”

    鍾止彧回道:“小姨,客氣了。”

    榮雪欲言又止,轉身對阮柯道:“跟你哥哥去前面超市把這啤酒空瓶子給換了,”說着又掏出來一些零錢遞給阮柯,“順便買點零食回來,今晚還要守歲的。”

    阮柯興高采烈地拉着時瑾離開,只知道現在自己零花錢很多,全然不顧榮雪一片心意。

    時瑾沉默不語地瞧瞧鍾止彧,又看了一眼榮雪,本想在說兩句話,被阮柯鬧的,只好跟着一起去,他心裏清楚小姨要做什麼。

    兩人走後,餐廳只剩下榮雪和鍾止彧。

    榮雪不知該如何開口,剛剛支開時瑾,也是爲了更好的同鍾止彧說話。她一隻手捏着身上的圍裙,幾次都欲言又止,生怕一張口嚇壞了眼前的鐘止彧。

    “小姨,”鍾止彧先開了口,“您有什麼話就說吧。”他窺見了榮雪內心的不安,也深知這不安的根源在哪裏,只是話沒有明說而已。

    榮雪止不住的嘆氣。

    兩人在小姨家玩到十一點,隨後散步回家。

    回的是時瑾小時候的家,時瑾的父母生前留有一套房子,離小姨家不遠,步行二十分鐘就到了。

    時瑾的父母都是繁峙本地人,父親時回楠是普通公職人員,母親也是一位老師,本本分分的人家,雖說談不上什麼大富大貴,卻也能怡然自得。

    因是除夕夜,路上沒什麼人,繁峙比不上甘津那般繁華,街上不少店面早早關了門,留下幾處淡漠的影子,剛翻修過的人行道,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時不時觸碰在一起的手,若即若離的,卻沒有再前進一步,剛剛坦然自若能握住對方的手,到了這夜深人靜,沒有任何人在旁的時候,卻又異常的膽怯。

    至少時瑾是如此。

    鍾止彧不知是因爲喝了酒還是怎麼的,話異常的少,時瑾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剛剛阮根模的話縈繞在耳旁,每一句話都正中鍾止彧的命門。

    兩人當初領證就像是衝動消費,剩下的該有的儀式一項都沒有,今天被阮根模提出來,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些事。

    時瑾止住了腳步,喊了一句:“阿彧。”

    “怎麼了?”

    路燈正正好好的在頂上,因新修的緣故,格外的明亮,這樣的天連蟲蛾都沒有,剛剛還修長的身影此刻凝聚成一灘“水”,黏糊糊的化在一起。

    是時瑾開了口,可在路燈下迎上鍾止彧的眼睛後,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想說的太多,根本沒理清一個頭緒來,混混沌沌的,盤根錯節交叉在時瑾的腦海中。

    他搖了搖頭,又擡起步子來,準備離開,卻被鍾止彧拉住了手,問了一句:“時醫生,我可以抱抱你嗎?”

    不是“哥哥”,而是時醫生,正如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在那個明亮的咖啡廳裏,鍾止彧這樣喊着時瑾,他這句“時醫生”將時瑾又拉回那個時刻,彷彿兩人如初見一般。

    鍾止彧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時瑾,衝着這路燈下,醉意上頭帶着幾分朦朧美,鍾止彧的眼睛是修長的杏眼,眸中含有星點痕跡。

    時瑾全當做鍾止彧喝醉了酒,想要多一些,他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纔開口道:“可……可以吧。”

    “吧”字脫口,表現出時瑾妥協的內心,然而得到“批准”的鐘止彧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聽得出來這語氣包含着什麼,鍾止彧笑了笑:“走吧,回家。”

    都沒有強勉彼此。

    因母親是初中老師,時瑾小時候的家就在他曾經中學的後面,單位家屬院的老房子,一單元二樓就是時瑾的家,一個常年不會住人的空房子。因今晚大家都在守歲,唯有這一間房子燈是滅的,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的落寞。

    榮雪早早收拾好了房間,時瑾每年過年回家,即便在小姨家待到凌晨,最終也會回到自己家來,這是雷打不動的又都墨守成規的習慣。即便再不妥又有着存在的道理。

    從中學操場欄杆在路過的時候,時瑾打破了沉默,同鍾止彧攀談起來。

    “那是我的母校。”

    鍾止彧順着時瑾手勢看過去,操場一旁的教學樓上點着兩盞探照燈,遠遠朝着操場這邊過來,一覽無餘地暴露着,夜深了,開始泛起霧氣來,在這探照燈的照耀下,顯得幽靜又孤冷,空無一人。

    時瑾小學初中在繁峙上的,高中因成績好去了甘津讀書,順利考上甘津大學後又留在了甘津,當年教學樓下的小班上還掛有時瑾的頭像。一年回來一次,每次路過這裏都會涌上不回憶。

    時瑾懷念着,道:“我們之前會在操場上做廣播體操。”又指着一個遠處晦暗房子說道:“那裏是我們學校的小賣部。”

    說到這裏,還嘆了口氣,“感覺小賣部都被翻新了,當時還只有一間房子。”

    因對着這探照燈站着,鍾止彧可以清晰地看見時瑾臉上的表情,沉入某種回憶中,唸唸有詞。他很喜歡聽時瑾講那些可有可無的事,安靜地聽一個人說話,遠比想象中的要舒服許多,鍾止彧以前可不會這麼想。

    時瑾咕咕地說着,才發現一旁的鐘止彧沒回話,自嘲地笑着道:“我話又多了,明明今晚沒喝酒,卻話多的不得了。”

    鍾止彧搖了搖頭,道:“要進去看看嗎?”

    時瑾發現喝了酒的鐘止彧異常的冷靜,都說喝了酒與沒喝酒判若兩人,時瑾覺得這句話沒法在鍾止彧身上得到印證。若不是這點酒氣還殘留在鍾止彧身上,他都以爲這人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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