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眷念你的信息素 >第 41 章 第 41 章
    甘津大學。

    時瑾拿着一個檔案袋從正大門進來,畢業兩年,忙的昏天黑地,很少有時間來母校看看。

    經過兩年的翻修,甘津大學門前擺放着五六個花壇,中間一個爲主花壇,種着應季的花朵,其餘的幾個花壇簇擁着那個最大的。大門前斷斷續續成羣結隊的大學生出門又或者進門。

    時瑾站在大門前,拍了一些照片,想着等會兒發給末利和小姨榮雪。一個曾經是甘津大學的交換生,另一個則是甘津大學的畢業生。

    只能說時瑾同甘津大學很有緣分。

    剛走進大門,就有人湊上前來找時瑾要微信。都被時瑾一一拒絕了,說自己已經結婚了。

    然而從衆人眼中他看見的是——不可能。

    或許與他今日穿着有關,天氣漸漸熱起來,時瑾穿的是一件白色衛衣,下身是微修身的牛仔褲,又戴着一個棒球帽用來遮陽,一身隨性的打扮,總讓別人覺得是甘津大學的在校學生。

    他笑了笑,躲過人羣,這樣人多的場合,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檔案袋裏放着薛年年已經出來的檢查報告,除卻今天早上剛做的磁共振,其餘的都在這裏。從結果來看,不是很理想,這些細胞又擴散在其他地方,至於治療方案,吾仁醫院的醫生是見仁見智,各有各的說法。

    而時瑾想的卻是薛年年還能不能支撐到那一刻,畢竟長期的化療造成消極情緒不斷被放大,他有些擔心。

    今天早上薛年年握着自己的手走上磁共振室時,時瑾很明顯能感覺到薛年年忐忑的內心,是一個正常七歲孩子應該有的感情,對未知的迷茫,或許又不該存在。本該花季的年紀,被囚在醫院裏。

    最近也不知怎麼的,塗以沫也神經兮兮的,時而難過的不能自己,時而又哈哈大笑着,時瑾總覺得塗以沫有什麼事瞞着自己,問了卻不說。

    時瑾嘆了口氣,緩緩朝着實驗樓走去,路上還不忘給鍾止彧發微信。

    ——阿彧,我來甘津大學了,這裏是我的母校。

    隨後又把剛剛拍來的圖片發給鍾止彧。

    ——哥哥安全到了。甘津大學還是這麼好看,不愧是全國最美大學之一,笑臉jpg.

    鍾止彧這邊正在開會,會上手機震動了一下,所有人都找着是誰敢在這種會上不把手機打成靜音,最後發現是老闆的,還看見自家老闆回了這條微信,看樣子,對方來頭不小。衆人紛紛互相回望着,揣測紛紛。

    時瑾簡單回了鍾止彧後,去學校超市買了幾根火腿腸,又去鵲橋仙旁的銀杏樹林裏餵了兩隻貓。這兩隻貓還在,胖了許多。看來時瑾走後又有不少人投喂。

    早早同霍教授打了招呼,時瑾在實驗樓辦公室等着。今天霍教授有兩節課,估摸下了課纔會來。霍教授怕時瑾無聊,提前告知時瑾可以看看他桌子上新寫的論文,剛發表的,有些地方霍教授還是不太滿意,想讓時瑾給看看。

    霍教授最近在研究雙向情感障礙在治療過程中會有那些副作用,很多人在治療過程中,很容易陷入一種困境,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又異常的暴躁或者憂鬱。在兩者之間來回擺動。

    甚至很多患者在康復後,出了院仍就受這種情緒的影響,不利於後期的康復治療。

    霍教授既然提出來了,時瑾便認真看着,又想了想吾仁醫院就診的患者中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症狀的。

    他今天本意來就是想把薛年年的情況以及最近心理變化同霍教授說說,看有沒有更合適的心理治療方案。薛年年時瑾是一直跟着的,以至於到現在他有些區分不開,患者與醫生的關係。

    可能是陷入太深,帶有自己的感情在裏面,時瑾察覺到時,有些晚了。他貌似犯了一個禁忌——對患者產生感情。

    想到這裏,時瑾嘆了口氣。

    “時瑾,”霍教授推開推拉門,親切地走過來同時瑾擁抱,道:“這麼長時間才知道來看看我,我都不知道我的徒弟怎麼這麼狠心?”

    時瑾笑道:“哪有,早就想找老師一塊聊聊了,其實我很想老師的。”

    兩人寒暄了會兒,直接進入正題。

    時瑾先說了一下自己對雙向情感障礙的瞭解,以及在醫院裏確實出現這樣的情況,很多患者在出院後甚至覺得自己是在扮演別人,擁有別人的生活,對自己的行爲方式無法正常的操縱。

    “像雙重人格?”霍教授問着,皺眉凝神道:“看來這個成爲了常規行爲了,我還是比較建議在患者出院後進行一定的心理治療,畢竟很多人在身體健康後便忽視了心理健康,以至於在後來再次入院的時候難堪重負。”

    時瑾點頭道:“老師說的是,我回去在想想,看能不能把心理治療加入身體治療中,伴隨着進行。”

    霍啓明笑了笑,又仔細打量着時瑾,據鍾止彧說的,兩人已經結婚,礙於一定原因,現在不方便公開。霍啓明自始自終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想着都是年輕人就讓這些年輕人去折騰。

    不過看時瑾的面相,最近過得還是很不錯的。

    “老師,”時瑾從拿出薛年年的資料遞過去,道:“這位是我的患者,目前正在接受腫瘤治療,從這次檢查的結果來看,不太樂觀,腫瘤雖越來越小,卻呈現出朝着其他部位擴散的徵兆。”

    霍啓明拿過來資料,仔細看着,問道:“這位患者知道實際情況嗎?”

    時瑾搖了搖頭,道:“今天早上剛進行另一項檢查,目前不知道。”

    紙包不住火,就算不同薛年年說,薛爸薛媽也會從外地趕回來,單憑藉這點,薛年年也不會不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時瑾也愁着這件事,治療永遠都會有,他擔心的是薛年年自身的心理素質,怕撐不過去。

    霍啓明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都沉默不語,良久纔開口道:“採取保守治療?”

    時瑾道:“目前應該是這樣的。”

    霍啓明道:“畢竟患者是一個小孩子,還是謹慎些好,我先研究一下再說,今天可能沒法給你答案。”

    “好的,”時瑾知道這件事不能着急,看霍教授的表情,也是左右爲難,“老師,這事就麻煩你了。”

    霍啓明點頭不語。

    “我說老霍呀,你最近也不找我下圍棋了,黛山園可是無聊的很。”

    一語未休,只見推拉門被打開,走來一位老婦人,身着暗紅色微松過膝長裙,又披上一件黑色的褂子,後面的頭髮盤起來,挽成一個髻,因出門原因,臉上塗了少許脂粉。歲月不饒人,卻對這位老婦人格外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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