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眷念你的信息素 >第 91 章 第 91 章
    甘津大學的校慶時間線延長,由於每年從這裏畢業融入各個領域的優秀人才很多,因校慶趕回來發表演講的人不少,校長決定爲了讓各個院系學生畢業後能更好進入社會,決定舉行爲期半個月的演講。

    時瑾沿着熟悉的梧桐樹路走着,迎面走來不少學子,紛紛朝大禮堂走去,一邊走一邊討論馬上要進行的演講會。

    人潮擁擠,時瑾逆風而行,不爲別的,只因那天末利給他發微信。

    馬上要與末利相見,時瑾卻沒了之前那份期待,原因無他,他正想着如何處理網絡上的污言穢語,以及儘快讓鍾止彧從中抽身,他不介意在此泥淖中再待一會兒,卻很介意這件事會給鍾止彧帶來怎樣的影響。

    可鍾止彧遲遲沒回微信,模棱兩可的態度讓時瑾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或許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秋風瑟瑟,時瑾攏了攏黃色風衣,朝紅楓杏葉林走去,這處地方是甘津大學著名“景點”,不少來此觀光的遊客都會拍照留作紀念。由於是校慶,管理嚴格起來,暫時不對外開放。

    時瑾不知道末利選在此處見面做何用,腦子一片空白,末利怎麼說他便怎麼做,沒有任何思考能力。

    尋了處地方坐下,漫無目的朝遠處望去,試圖清空大腦放鬆,可他一放鬆下來,腦海裏全是鍾止彧的英容相貌,讓他無力招架,一想到兩人就此別過,各自歡喜,時瑾的心如針扎一樣,卻又不能大聲呼喊,只能再次舔舐傷口。

    “請問,你是時哥哥嗎?”

    時瑾聞聲擡眼,入目是一位小男孩,目測七八歲,身着暗灰色揹帶褲,搭配白色衛衣,看樣子有些緊張,小腳微微收合呈現內八狀。

    “你是…末利?”時瑾不禁問出口,覺得不對勁,又改口:“你……認識我?”

    小男孩點頭,粲然一笑,隨後將握在手裏的一整包曲奇餅乾遞給時瑾,又將一封粉色封面的信封塞在時瑾手裏,“時哥哥,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時瑾錯愕拿着這些看似禮物的物品,順勢而爲,蹲下身,親暱道:“好。”

    小男孩身上沒有任何信息素味道,澄澈的如同湛藍的湖面被倒映在天空上,分不清彼此的界限。

    時瑾鬆手前聽小男孩說着:“他很愛你的。”

    不明所以,時瑾原打算把曲奇餅分給小男孩,卻被小男孩婉拒:“那位大哥哥已經給我夠多的了,還有時哥哥記得去後山的小禮堂,大哥哥說會在那裏等時哥哥的。”

    小男孩一副魘足的表情,在親吻時瑾的臉頰後轉身離開。

    時瑾默然不語,打開那封信。

    ——

    當哥哥看見寫封信的時候,想必也知道也是是誰了,是小北,是阿彧,也是末利。對不起用這種方式與哥哥見面,實在愧疚,只因我沒法以現在任何一層身份再去接近哥哥,我的靠近只會讓哥哥陷入絕對彷徨。

    用末利這層身份潛藏在哥哥身邊多年,是蓄謀已久,絕非偶然。

    在十七歲那年我分化爲一個alpha,那是最難捱的一年,我曾無數次幻想再次遇見哥哥後,兩個alpha談戀愛的模樣,可我也難過的睡不着覺,生怕哥哥因爲我這層alpha身份而遠離我。我沒辦法分化爲omega,做哥哥的新娘。

    爲此鬱郁歡歡。

    甘津大學是我們第一次邂逅的地方,冥冥之中我卻一直相信,我們會在此再次遇見。因爲地球是圓的,只要我不動,哥哥走回來時總會瞧見我,一如那年在雀仙橋那樣。

    十八歲那年,我報考甘津大學,成爲法學院的一名學生。

    軍訓那天的天氣一如今天,天空晴朗的萬里無雲,卻也不甚溫暖,休息時分,我坐在操場東南邊,正準備喝水,卻看見哥哥從教學樓方向過來,推着一輛自行車。那時候的哥哥還留着長髮,未及肩的長髮被鬆散地挽在腦後,獨自一人走着。

    透過迷彩鴨舌帽,我瞧見了哥哥,一如那年哥哥在人羣中瞧見我一樣,初秋的汗意連帶那股清風一併被消除,同時也帶來信息素的味道——茉莉花香,不甚濃烈,卻近乎讓人難以忘卻,多一分太過膩味,少一分則略顯寡淡。

    往後的歲月裏,我無比眷念這種味道,卻絕非因爲它動心,那些緣分早在多年前種下,哪怕沒有信息素,哪怕哥哥分化成一個beta,我仍是那份初心,愛你如初。

    哥哥就這樣在有意與無意,緣分或註定中再次走入我的世界,以學長的身份。

    當時內心抱着一絲僥倖,索性哥哥分化爲一個omega,當晚我便回了黛山園,與祖母商量多年後如何迎娶哥哥,迎娶我的omega。

    這片楓林是哥哥常來的地方,四下無人時,哥哥喜歡在這裏餵養貓咪,趁人不注意,在好奇心作祟下偷偷嘗一口貓糧;也喜歡在圖書館西北一角坐着看書,哥哥或許不知道,圖書館裏凡是哥哥借閱過的書籍,借記卡上有時瑾的名字,就會有鍾止彧的名字。

    我用這種方式默默靠近哥哥,本以爲在出國爲哥哥打聘禮這段時間會一直這樣,可誰知造化弄人。平安夜那天哥哥在展覽板上寫下聖誕願望,我也藉此走近哥哥一步,以交換生的身份。

    殊不知這層身份讓我與哥哥親近了不少,那些不曾知曉過的時瑾通通留存在末利這裏,是年少時不經意的風吹草動,也是輕狂後的黯然神傷。

    比起明目張膽的偏愛,我更愛這暗度陳倉的潤化,爲了靠近你,付之一炬也在所不惜,是命中註定,也是重蹈覆轍。

    在國外,我每晚看月亮時都會有一念,這一念有多長,是重複盤旋繞人心頭,一晝夜一共四萬三千二百念。

    七歲那年我遇見哥哥,這顆種子經過十一年的發酵,在十八歲那年終於生根發芽,又在接下來的七年開花結果。人生海海,滿打滿算不過十四個七年,我用了七年時間漸次融入哥哥,我二十五歲了,用盡三個半七年只爲你,所以哥哥得用剩下的十個半七年來彌補我,磨磨蹭蹭、慢慢悠悠走下去。

    這婚姻是我自己選擇的,往後的大風大浪我早在娶你那一刻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而娶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虔誠的一件事。

    命運需要共犯,是我拉你入的夥,謀殺愛情,重塑幻想,俗稱被害人自陷風險。歡迎來到我的世界,親愛的犯罪嫌疑人。

    是非、對錯、榮辱,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一個不完整的你。

    沒有人生來就是三百六十度完美的圓形,倘若人生有角度,那哥哥便是二十三度二十六分,是最暖人心的南迴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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