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妻訓夫指南 >第137章說破
    屋裏的書很多,五花八門什麼都有,聽說這是林喬松置辦的,爲的就是讓她在這裏能稍稍舒心一點。

    樓上四面有窗,能夠清楚地看見四面八方的人來人往,這簡直是絕佳的觀察地點,能夠順着城中的大道清楚地看見南北城門的情況,登高後還能看見東西方向權貴和巨賈的家宅。

    當初把這裏的民宅拆除時一定廢了不少功夫,說不定還會有很多人阻止。

    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會知道這個位置有多麼險要,即便只是一座看起來無傷大雅的樓也有可能在將來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程疏晏將送上來的碳歸置好,不再試着和她搭話。

    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知道對方的意圖,卻誰都不肯多說一個字,彷彿中間橫亙着無法逾越的屏障。

    她的箭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即使沒有柺杖也能站上片刻。其實傷原本就不重,只不過因爲傷了腿不便讓人看見她一瘸一拐的樣子所以才這樣遮掩。

    隔天一次她會取出小瓷罐喂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鳥,鳥的種類每一次都不同,連帶着數量都不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程疏晏還暗暗留意過,可看了幾次卻發現實在沒什麼規律,只好放過這些小事,專注於尋找另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可五年過去,即便這裏曾經住過另外一個人也不會剩下什麼。

    明明已經收拾完東西可他的樣子卻明擺着在思考什麼,溫如意翻了一頁書,看見他走近問“會下棋嗎?”

    “不會。”

    “你家沒有請先生教嗎?”景州女子在閨中時不一定唸書,可琴棋書畫卻不會放鬆,大概溧陽不一樣吧。

    果然她笑了一下說“我們家不興這些。我只知道如何落子,規則一概不知。”

    “沒關係,我教你。”

    溫如意拿他沒辦法,告訴他小庫房角落裏有棋盤。

    找到棋盤的時候程疏晏確信她沒有說謊,棋盤上的灰重得他都沒有地方下手。說不定從五年前就一直放在這裏。

    “執黑先行,先看看你的棋力再決定讓你几子。”

    第一子就落在天元的溫如意挑釁地看着他“你確定要和我下棋?”

    程疏晏詫異得挑起眉毛,這種下法不是天才就是蠢貨,不知道她是哪一個?

    都說棋路如人,大概這話一點不假,程疏晏的眉頭隨着數子落定而漸漸鎖緊。她的棋路簡直可以用毫無章法來形容,不應該說根本就是一塌糊塗。

    沒有規矩,沒有套路,想到哪裏就是哪裏,沒有瞻前顧後,沒有運籌帷幄,她只是看見這裏空着就落下,然後再根據這裏的情況因地制宜。

    平心而論,不算很好,也不至於見不了人。不過確實上不了檯面。

    “你以後還是說自己不會下棋吧。”

    她滿臉無所謂地摸了一子,在棋盤上找了個空地放下。“我說了,是你不信。”

    “我不是不信,”他剛想解釋,突然覺得不對勁。“是誰教你下棋?”

    “林喬松。”她忽然自嘲一笑“總不至於是小桃教我下棋吧。”

    雖然知道他們朝夕相處了五年,可這樣直觀地感受到還是讓他覺得心裏堵得慌。就連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棋局也變得索然無味。

    溫如意沒在意他陡然變色的表情,淡淡地說“聽說刑獄官都喜怒不形於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明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可程疏晏卻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咳了兩聲說“因人而異。”

    看樣子他雖然住在城外,可齊國公還是給了他一個公府公子的教育。

    不過溫如意不明白他是怎麼從武林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公府世子,而且還這麼自然,就好像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裏一樣。

    顧辭和程疏晏像是兩個非常像的陌生人,如出一轍的長相,截然不同的愛好,似曾相識的性格。

    只不過程疏晏身上少了顧辭那種不管不顧的江湖氣,沒有他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他那麼兇狠的眼神。

    即使所有人都說程疏晏變成了殺神,可溫如意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他渾身戾氣,只覺得這人和世界之間存在着某種難以言喻的隔閡。

    是的,隔閡,就好像他不願意也不能和任何一個人有絲毫牽扯的那種感覺。

    “你從小住在寒鴉寺,知道那裏有什麼好玩的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如果有一天我能離開這裏,我希望姐姐當我一直住在寒鴉寺。”

    程疏晏思索片刻,說了很多他記憶中寒鴉寺有趣的地方,可惜他一直是個無趣的人,能夠回憶起來的快樂時光實在少得可憐。

    他說的場景和溫如意記憶中寒鴉寺的樣子稍有出入,不過無傷大雅,就像是真的在那裏住過。

    難道是她衝動了?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幾年的時光讓她開始對很多人的話產生了懷疑。

    唯一知道真相的澄明到底做了什麼,程疏晏真的就是顧辭嗎?他一直在自己身邊究竟是爲了一統江湖還是襲爵?

    這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你確定自己在寒鴉寺長大嗎?”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從棋盤拿出來她就變得古怪,就好像棋盤讓她想起了什麼不應該想起的東西。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下棋的?”

    “小時候學過一陣子,之後很多年沒碰,後來去北境的時候才重新撿起來的。”

    程疏晏能記得那麼多小時候的事如果不是蓄意欺騙只有一種可能,他是真正的程疏晏。

    那個被齊國公府避而不談二十年的孤星,在寒鴉寺住了二十年的程疏晏。

    也許是自己誤會了,他只不過是因爲有幾分神似而被無辜牽連罷了。

    “你第一次離開寒鴉寺是什麼時候。”

    他忽然想起那年初遇眉眼頓時柔軟了“那年祭典是我第一次離開寒鴉寺。”

    “你在北境過得好嗎。”

    北境苦寒,自然不好,尤其他們的分開太倉促,太冷漠,簡直比北境終年不化的大雪更加令人心寒。

    “你有沒有後悔過退婚。”

    “沒有。”

    “爲什麼!”他積攢多年的怒氣在此時噴涌而出,厲聲質問“你就這麼討厭我!”

    “當時的情形下退婚纔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我是你權衡利弊之後的累贅?命格不是我選的,陷阱不是我設的,爲什麼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因爲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因爲我被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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