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妻訓夫指南 >第156章求你幫我
    她的聲音很委屈,聽見的人都不忍心苛責。盧廣安只能問“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做溫如意了,我不想去京城也不想回溧陽,你幫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好不好?”

    盧廣安心中酸澀,她本來是個小太陽一樣的人,幾年不見沒想到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你阿姐會很難過的。”

    “我知道她是爲我好,所有人都是爲我好,可是我真的累了。”她哭出來,淚水不停地滑落,順着下巴落了一桌子。

    所有人口口聲聲爲了她好,卻根本沒有人在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不管是誰只要打着爲她好的旗號就可以肆意安排她的人生。

    “你想我怎麼幫你。”

    “聽說城裏亂了,燒死幾個人應該也不奇怪。你就當我死在這裏了吧。”

    她哭得盧廣安根本說不出來拒絕的話,當時大家年紀都還小,就算分開這麼多年小時候的情分也還在。盧廣安爲難地嘆了口氣“可這樣我沒辦法和你阿姐交代。”

    來的時候王妃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給她找個安穩的去處,或是上京或是回家,不能讓她一個人流離失所。

    盧廣安勸道“你真的不考慮嗎?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怎麼生活。要是開始打仗,就算你會調香也沒用。”亂世之中活命都不容易,還有誰會用這種東西。

    她小聲說“我情願從此在山中隱居,再也不見人。”

    “山中野獸衆多,你手無縛雞之力,怎麼照顧自己。”盧廣安擔心地看着她,覺得她只是在說氣話。“就算你不想去京城,回家總可以。不要說這種話。”

    “盧廣安,我回不去了。”她苦笑着說。“要麼替我準備新的身份,要麼就替我準備棺材。我沒得選了。”

    “你又胡說什麼!我明天接你回去,不要任性。”盧廣安鬱悶道。

    “朱雀神女頂着我的臉住在城裏,整個景州的人都看見了,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她趴在桌上哭起來,盧廣安太過震驚撞翻了桌上的花瓶,瓷器破碎的聲音非常刺耳。

    被聲響驚動的士兵和和尚紛紛聚攏過來,然後又被盧廣安趕走,他兩手扶住她的肩膀,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誰頂着你的臉?”

    朱雀神女怎麼會頂着她的臉!盧廣安還沒有從巨大的衝擊中回神,就聽見她說“是林喬松,我剛來寒鴉寺不久他帶着一個叫澄明的和尚來看我,之後城裏就多了個朱雀神女,小桃也被他們帶走了,只剩我一個人在這裏。沒過多久澄明就死了,前段時間小桃也失蹤了。我怕下一個就是我。”

    盧廣安這才明白皇上爲什麼在出發前會特意把他叫過去叮囑一番,原來這就是內情。

    別人或許不清楚,可盧廣安心裏明白,林喬松是太子的人。

    如果景州的神女是林喬松硬生生造出來的,那太子一定就是幕後主使,得天命者自然得天下,這是一個醞釀了超過五年的大計劃。

    她說的沒錯,太子不會讓這個計劃有任何敗露的可能,所以他纔會向皇上進言封城誅殺逆黨,他從始至終就沒想過給她留活路。

    溫如意不能留在景州,不能去京城,更不能回溧陽,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已經無處可去。

    唯一的一線生機就是假死脫身,可這也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和溫家的人聯繫。

    “就算我幫你換了身份,你一個人又能去哪裏?”

    “天下這麼大,我不信我一定會死。你幫幫我,哪怕多活一天都好。”

    青梅竹馬的情誼固然深厚,可盧廣安終究是朝廷的將軍,不能像十幾歲的時候那麼任性,他沉思了很久才說“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你別急,讓我想想辦法。”

    “如果你覺得幫不了我也沒事,至少別把我抓回去。只當做是我求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我一點體面好嘛?”

    “只要你不是神女,沒有參與叛亂,就不會有事。”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多少雙眼睛親眼看着神女就長我這樣,衆口鑠金,我說我不是有人信嗎!你信嗎!盧廣安,我問問你,你信不信!”

    她幾乎瀕臨崩潰,大聲質問他,眼淚卻一顆一顆地掉下來,委屈而無助。

    盧廣安啞然失語,一模一樣的臉,從未同時出現的兩個人,想要讓別人相信簡直難於登天。可他還是堅定地說“我信你。”

    “可我真的沒有活路了。”她哭得擡不起頭,眼淚一串串落下,燙疼了他的手。盧廣安扶她坐下,捫心自問是不是真的能做到眼睜睜地看着她出事。

    他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她可能面對的情況他就覺得心疼,她不該過這樣的日子,值得更美好的人生。

    “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什麼都好,平平無奇,能活下去就行,反正我也不想再見什麼人了。”

    盧廣安嘆息着撫摸她的發頂,總覺得她還是當年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姑娘。“別怕,我會想辦法的,可是離開景州之後我就幫不上忙了。”

    “我明白,你有你的爲難之處,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想這樣。”

    “我過兩天來看你,你先收拾東西吧。”

    她突然叫住盧廣安,小跑着追上去“我......謝謝你願意幫我。”

    “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盧廣安看了她很久低聲說“我不知道你和程疏晏之間究竟怎麼回事,不過不管這個人從前有多好,做過刑獄官,手上沾染了鮮血,就不是從前那個人了。如果你想找的依靠是他,勸你三思。”

    溫如意問“那你呢,你也變了嗎?”

    “我是皇上的臣子,我的夫人和孩子都在京城做人質,我能幫的只有這麼多。往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盧廣安說。

    其實她心裏明白,盧廣安能做這些已經是膽大包天,悲傷道“我沒有想到再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

    “世事無常,誰也料不到。”盧廣安看着她說“不要告訴我你想去哪裏,和誰一起。我不能知道,你也不該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一個人走?”

    盧廣安笑着揉她的腦袋“你身嬌體弱一個人能走多遠?恐怕還沒走出三裏地就被抓回來了。我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也好奇你們怎麼認識,只要能照顧你,就夠了。”

    “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待我和別人格外不同。”就連哥哥們都不會這樣給她自由。

    “因爲你是我想擁有,卻從未擁有過的妹妹。”盧廣安低聲說“我小時候有個早夭的妹妹,她要是能長大我希望她像你一樣,熱烈而大膽,什麼都不怕。”

    他轉身後聽見身後有人說“哥哥,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會每年給你點一盞長明燈,保佑你平安的。”

    “知道了。”盧廣安剋制不住紅了眼眶,背影僵硬地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今日一別,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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