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妻訓夫指南 >第158章別讓我當寡婦
    景州城外並沒有太多山,經歷過一番修整後景州被化整爲零,城中的人口分散到全國各地。

    名義上是說景州被殺匪毀了迫不得已只能將百姓遷往別處,可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這是流放。

    太子聽說景州的事情之後沉默了很久在第五天清晨素衣散發膝行待罪於成華宮門前,可皇上離開時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落在他身上。

    身爲太子黨不再是一件榮耀的事情,反而成了讓人避之不及的狗皮膏藥。

    皇上嘴上說太子不必自己監管不力,卻將他手底下的人明裏暗裏貶謫了不少。風雲變化之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得意與失勢都只是一瞬之間。

    上好的汝窯酒杯碎了一地,可太子卻還是舉起手中的杯子用力摔在地上,滿臉憤恨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人說。“是你信誓旦旦地說這是一局命棋,可現在呢,我卻被軟禁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你就是這樣輔佐我的嗎!讓全天下看我的笑話!”

    太子書令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臣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都揹着我做了多少事!不是說好了讓金陵的那個去嗎!你放的到底是誰!”按照最初的計劃,住在銅雀臺的人應該是襄王的想好,他都已經準備好揭穿襄王僞善的面具,卻被人告知神女換了人。

    “太子息怒,雖然不能將襄王一網打盡,可這次已經讓信王再無還手的餘地,不算一無所獲。”太子書令緩緩道。不論太子如何氣急敗壞他都能保持着一貫平緩的語氣,越是這樣越是顯得太子喜怒無常,這也是太子最不喜歡他的地方。

    “你最好趕緊把局面收拾乾淨,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太子煩躁得扯松領子。信王有什麼好擔憂的,他身上有外族血統,皇上就算是老年昏聵也絕不可能讓他繼任,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

    不管怎麼想都是襄王的威脅性更強,他可是先帝寵妃唯一的孩子,朝中勢力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強,不防備着他還要防備誰?

    太子書令撣了撣膝上的灰塵,慢悠悠地往辦公的屋子走,路上聽見有小宮女說今日信王帶着王妃進宮給華容夫人請安,不知不覺就轉換了方向去了鄰水的枕香閣,還叫人把公文都搬到這裏。

    服侍他的宮女們早就見怪不怪,這人實在有些怪異,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根本不管服侍他的人有多爲難。

    枕香閣其實一點都不適合辦公,至少不適合做隱祕的公務。可現在太子身份尷尬,他手上也不能有太多見不得人的消息。乾脆趁着這個機會讓別人看看他平日有多閒。

    據說這世上每兩個人之間都有各自的緣法,有些人註定遇見然後分散,而有些人即使再次相遇也不會有好結果。

    可人們總是孜孜不倦地追求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甚至不惜爲此拋棄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過去他不懂,後來懂了卻已經追悔莫及。有些人註定是過客,可即便已經成爲過客也不必否認那人的與衆不同。

    小宮女驚訝地發現太子書令在畫仕女圖,只是衣服的樣式和花紋都很陌生,並不像宮裏常畫的那種。

    屋外傳來回避的聲音,似乎是信王夫婦從華容夫人那裏出來了。

    小宮女們三三兩兩地聚在角落裏咬耳朵,聽說這個王妃不是一般人,很有些手段。只不過幾年的功夫就接連生了好幾個兒子,不知道用了什麼妖法把王爺牢牢地握在手心。

    “聽說王爺′這次進宮就是爲她求名分的。”

    “她那樣的出身能當側妃都已經是龍恩浩蕩,哪裏來的膽子竟然還想當王妃!”

    尖細的聲音說“怕不是被人家奉承得以爲自己這個側妃和正妃真的只差一個字吧。”

    衆人便壓低了聲音笑起來,一介商戶卻還妄想一步登天,真是癡心妄想!

    不論旁人如何議論,信王從來不曾掩飾自己對王妃的喜愛,就算是當着下人的面也會停下腳步回身等着王妃,還會因爲她多看了一眼什麼東西就問宮裏要。

    這種盛寵,別說是皇上,就算是當年後宮三千的先帝也不曾做過。

    兩人靠得極近,似乎小聲說了什麼,王妃羞得捶了他一下,王爺反而一臉受用,用眼神威脅身邊的人轉開眼睛後,大膽地攔住王妃的腰肢往前走,低聲又說了什麼。

    這下王妃的臉可算是徹底的紅了,像喝了半斤烈酒那樣紅得即便隔着半條御河都能看清。

    新來的小宮女見太子書令微微皺眉,以爲他是見不得這麼放浪形骸的行爲,大着膽子把窗戶關了一半,一回頭就看見太子書令陰惻惻的目光。“你在幹什麼。”

    “外面太曬了,我怕書令看不清。”小宮女的聲音發着抖,整個人篩糠一樣根本不敢擡頭。

    他想要推開窗戶的手在聽見她說“書令的畫還沒有畫完,要是曬了太陽就不好看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自己的心思被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看透,殺意在一瞬間凝鍊於眼中,卻在撞進她茫然而毫無防備的雙瞳時自嘲一笑,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書令怎麼突然又笑了?她哆哆嗦嗦地擡頭,卻只看見他尖銳的下巴,以及一抹還沒來得及消失乾淨笑意。

    “你叫什麼?”

    “奴婢叫桂圓。”

    “這名字太俗氣了。”太子書令沉吟片刻在她眉心落下一點“思語,以後你就叫思語。思念的思,言語的語,以後你就跟着我。”

    紙上落下蒼遒有力的兩個字,和這個名字的氛圍完全不搭。幸好思語不認字,不然還不知道回事什麼心情。

    說了一路小話的夫妻倆經過雲橋時忽然道“夫人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既來之則安之,莫強求才能活得安穩。”年過半百的女子臉上幾乎看不見太多皺紋,肌膚雪白,眼神冰冷。

    信王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和華容夫人見面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名義上是母子,卻生疏得很。“可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吧,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非要在這個時候提立正妃的事。”

    “就算他們能把我弄死,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處死王妃。”他深情地凝視着妻子,認真地說“我希望如果真的有那天,你能和孩子們好好地活下去。”

    “別說這種話。”

    “同樣是王爺的遺孀,王妃能獨享一府尊榮,可側妃卻只能出家。我不想你以後辛苦。”

    王妃心情沉重地拉住他的手,溫柔地靠進他懷中“那就別讓我當寡婦,不然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王爺笑着將人抱緊,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在寬慰自己。“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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