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藥……”顧雲廷喉結滾動，沒繼續說下去。
楚懷玉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加快了回懷春院的腳步。
楚家這兩個女人真是瘋了！
她跟顧雲廷只是聞了指甲蓋大小都不到的粉末！只是輕輕一嗅！
就有這麼大威力！
他們二人自制力強，吸入的不多，達不到忘情的地步，但也着實能讓他們難受一會兒。
進了院子，楚懷玉急忙把外衣脫掉，爬上牀榻，用被子將自己裹了一圈。
顧雲廷站在榻邊，停住腳步。
少女臉色酡紅，目光透着些壓不住的迷茫感，看上去……秀色可餐。
顧雲廷喉結滑動，感受着身體裏亂竄的邪火，幫她把牀幔放了下來，一裏一外，似乎隔絕成兩個世界。
楚懷玉抿脣，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隔着帳子響起。
“我今夜睡軟榻。”
楚懷玉應了聲，抱着被子滾到榻的裏側。
他們吸入粉末的量，不會迷惑心智，只能起到催化作用。這種催化，在沒有情意的，自制力強的兩個人之間，不會有實質性作用。
但是偏偏，他們倆這幾天的相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黑暗裏，隔了很久，楚懷玉臉上的紅暈才緩緩退去，她合上了眼睛。
翌日，楚懷玉一早醒來，就把昨夜從丫鬟手裏拿來的那個紙包，又包了好幾層，生怕裏面的強效媚藥在不合適的時候，偷偷飄出來一點。
顧雲廷站在她不遠處，眼底含笑看着楚懷玉。
楚懷玉重新收好紙包，如蒙大赦似的鬆了口氣。
“你昨天換給她的，是什麼？”
楚懷玉有隨身攜帶藥物的習慣，這些藥能給她很強的安全感，沒想到昨夜居然能派上用場。
“那個啊。”楚懷玉神祕一笑：“是能讓楚鳴玉很驚喜的東西，就當是我送她的禮物吧。”
顧雲廷追問。
“國公爺，夫人，遠王妃回府了。”宛白進屋說道。
楚懷玉笑得更歡，嘀咕道：“這藥對於她來說這麼重要，居然要親自來取。”
“夫人，你說什麼啊？”宛白不解地撓撓腦袋：“楚夫人說，既然王妃回來了，下午在後花園設小宴。”
楚懷玉：“知道了。”
顧雲廷臉黑了黑。
自從那日祝清懿在邵國公府醉酒，顧雲廷一聽到相關的名字，就會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
楚懷玉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調侃：“怎麼了顧大人，區區一個女子，也能讓你放在心上？”
“別胡說八道。”顧雲廷蹙眉，什麼放在心上？
楚懷玉撇撇嘴，不說話。
楚鳴玉一回楚府，急匆匆奔向楚夫人的院子。
她急切地拉着楚夫人的手：“娘，終於尋到了嗎？”
楚夫人讓丫鬟把紙包遞來，塞進她手裏：“娘幾回週轉才託人拿到的，你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爭取懷上一個真正的龍嗣。”
楚鳴玉捏緊了紙包，妥帖塞進自己內懷，滿臉勢在必得。
雖然宋修遠改變態度的原因，是她身上有能利用的東西，那又如何？各取所需，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行！
楚夫人側頭，看向窗外，目光忽然略過丫鬟額角上鼓起來的包，不禁蹙眉問道：“你這怎麼弄的？”
丫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回憶道：“昨夜……奴婢摔了一跤。”
她摔了一跤，居然摔得暈了過去，楚氏母女對待下人向來嚴苛，她昨天已經趁着夜色把東西送回來，這會兒便沒敢說實話。
楚夫人白了她一眼：“冒冒失失。”
丫鬟咬咬脣，沒說話。
沒有人知道，此刻被楚鳴玉揣進懷裏的東西，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份媚藥了。
過了晌午，楚懷玉心情頗好，挪步後花園。
“顧大人，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優越。”她一邊打量周圍，一邊跟身側的顧雲廷說道。
楚府的後花園，就只有國公府的四分之一那麼大。
要說府邸的大小是財勢的象徵之一，那邵國公府在這一方面，甚至趕超了京中的王爺。
怪不得幾日前，楚鳴玉來到邵國公府，會是那樣一副豔羨嫉妒的表情。
水榭小亭旁，一個圓石桌上，擺着各色的糕點。
楚懷玉一眼看去，就看見楚鳴玉珠翠滿頭，衣着華貴地坐在圓凳上，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一笑，引起了楚鳴玉的注意，她見了顧雲廷，起身見禮。
因爲宋修遠想要搭上顧雲廷，楚鳴玉不得不做好表面功夫。
楚懷玉說：“妹妹怎得穿的這般靚麗？前幾日在國公府，妹妹還說，都是一家人，相處起來隨意些便是，今日特意盛裝出席，是覺得跟自己的孃親不親密，還是那日沒將邵國公放在眼裏？”
楚鳴玉心裏一跳，暗罵楚懷玉牙尖嘴利。
還不是昨日夜裏收到消息的時候，楚夫人提了一句楚懷玉回門的事，國公府一見，楚鳴玉被她壓了一頭，心有不甘，今日特意挑了壓箱底的衣裳首飾回府。
可楚懷玉今日一身素衣，臉上未施粉黛，那張臉依舊散發着一股自然的妖媚味道，看得她牙直癢癢。
她穿得這麼華貴，卻絲毫激不起楚懷玉的一絲妒恨！
楚鳴玉心中更加惱怒，礙着顧雲廷在場，只能尷尬地笑笑：“那日我回王府，被遠王呵斥了一番，王爺說我現在出門代表的是王府，萬不能讓人看輕了去，即便關係再近，也要注重規矩。”
楚懷玉跟着點頭：“遠王說得是。”
看楚鳴玉的氣色，似乎跟宋修遠關係緩和了不少，楚懷玉心裏生疑。
她那夜故意讓車伕把二人送到遠王府，就是故意讓楚鳴玉激怒宋修遠。車伕回來稟告的時候，也說宋修遠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他們的關係怎麼緩和的？
幾人圍坐石桌旁。
楚鳴玉見顧雲廷臉一直沉着，擠出一個笑容：“那日的事，我向國公爺賠個不是。”
顧雲廷擡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