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章雙眼大亮，三兩步衝到了肖笑面前：“肖笑，你的意思是……”
“沒、沒有！我什麼意思都沒有。”肖笑突然感覺到一絲不祥之感，連忙打斷了陳章的話。
她一點節外生枝的想法都沒有，只想離得遠遠的。
“肖笑。”陳章皺眉，怒喝道。
肖笑：“……”
這又是怎麼了？該不會當上了皇帝的人，都是喜怒無常的吧？
陳章咬了咬牙，耐下心道：“肖笑，若是你想，皇后之位依舊是你的。”
肖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什麼？”
“肖笑，笑兒，我喜歡你。”陳章如肖笑一般，盤膝坐在地上，雙眼誠懇地盯着肖笑說道：“不是因爲你有利用價值。”
“天下未平之時，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這話。你想要當我妹妹，我也就默認了，但……我娘可沒有正式收你爲義女，也沒有任何儀式，就是爲了這一天。”
“長安公主這個封號，那是你的功績換來的，意爲‘有你，天下才會長安’。那不是你是我妹妹的意思。”
肖笑：what？
陳章：“我不想再和稀泥了。牛大力跟你說過了吧？這個國家需要安定，需要一位繼承人。”
“我不能再想着，只要你還沒有嫁人就好。我不能再等了。”
聽着陳章的心聲，肖笑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色來：“怎、怎麼會這樣？”
“笑兒，你在害怕什麼？”陳章心中一個咯噔，雙手抓住了肖笑的肩膀：“你是在害怕我？還是嫁給我很可怕？”
肖笑抖了抖身子，扯開陳章的雙手，靈力一張，瞬間離得陳章老遠。
“笑兒。”陳章眼中露出哀怨之色。
肖笑眨了眨眼，努力控制住自己拔腿就跑的慾望：“嫁人就很可怕。”
經歷過那一場她自認爲沒喫虧、卻是糾纏了幾十年的婚姻，那是再清楚不過婚姻的可怕。
明明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狗屁倒竈的小事情，放在任何地方都能過得去的小事情，在婚姻裏就是大事，能夠扯皮上許久，能夠讓你扯得精疲力竭。
那種生活，她絕對不想再經歷一次。
前世那一場婚姻，不過是普天下的普通婚姻生活，而現在可是帝皇家，扯到的利益只會更多，絕對能將恐怖級別上升幾個層次。
陳章看着肖笑那真心實意、打從心底裏透出來的恐懼，突然感知到分外的無力：“笑兒，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不知道啊！”肖笑無辜地回道，身子又退後了幾步，一幅隨時要奪門而出的樣子。
陳章沉默了片刻，向肖笑招手：“你回來。我不逼你，我們好好聊聊。”
他想逼也逼不了不是？五年前他還能與她打個平手，而現在……不提也罷。
至於用藥？人家對於藥物的理解只有比他多，而沒有少的份。
肖笑看了看殿門，又遲疑了一下，走回了原位：“聊什麼？”
陳章：“你這一生都不嫁人？”
肖笑點頭：“自然。我修仙的，要當仙人。”
肖笑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還要再問的。這天下定了，你可以搭理你的疑惑了是不是？”
“陳章，你是重生的！而我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我轉世到了其他世界，是機緣巧合之下，回到了這個世界。”
“你修成仙了？”這是陳章的唯一想法。
肖笑搖頭：“不是，我師傅是仙人。”
陳章看着肖笑那雙眼發光的模樣，心裏酸酸的。
這種亮晶晶的眼神，他就只有在肖笑喫到特別喜愛的食物才見到過，甚至於那時的眼神都不如現在的亮。
“我需要靜一下。”陳章嘆氣道：“三娘，你還沒去見母親她們吧？她們也很想你，去見一見她們。”
“好！”肖笑如釋重負。
這麼一通坦白，應該是死心了吧？不然……不然她真要浪跡天涯了，連雲陽村都不敢待了。
……
幾天過後，肖笑再次來到了乾宮。
陳章指着殿側的堆着一堆畫卷的案几：“三娘，你幫我選選。哪個適合當你的嫂子？”
“你來真的？”肖笑驚呼道。
陳章：“我會好好待你選出來的嫂子。你就當我是最後的一次試探好了。”
“我想看着你幫我選皇后，我就想確定你心中對我沒有一點男女感情。”
這還不簡單？
“行！你看着。”肖笑乾脆利落地坐到案几前，打開那一幅幅美女圖：“陳章，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陳章：“你這樣的。”
肖笑臉一黑：“能不能好好說話？”
陳章：“我說的是實話。”
肖笑手上一頓，如從來沒見過一樣，看向陳章：“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這麼幼稚的人？”
“在你心裏，我是怎麼樣的人？”陳章趁機問道。
肖笑想了一下，一條又一條的數了起來：“長得不錯，有道德底線，利益分割很清晰，有野心，能力強，從來不會感情用事……”
“停！”陳章擡手道：“我不想聽了，就沒有一句我想聽的。”
這都什麼評價，全都是冷冰冰的。
他承認他就是這樣的人，要不是這樣的性格，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但聽着那“利益分割很清晰”、“從來不感情用事”，心裏就是很不爽。
“怎麼挑，你全權做主，別問我的意見。”
肖笑：“那怎麼行？是你娶皇后，又不是我娶皇后。”
陳章：“又不是你，誰都一樣。”
肖笑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但陳章已經拿起奏摺處理起了國事，她也只好拿起畫卷來看。
話說，這呈上來的女子，長得還真不錯，尤其是那些世家的女子，容貌上乘、氣質也俱佳。
——雖然不知道這畫卷是不是跟真人一樣，但也八九不離十。
看着看着，肖笑倒忘記是給陳章挑老婆了，反而專心去欣賞美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