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他話中有話。
商陸看着她們的神色,又暗笑一番,隨後說道:“對了,我認識一個朋友叫張玉堂,他家有把祖傳的劍能降妖除魔,我可以去問問,看能否讓他借來給你們防身,待除掉蜈蚣精,再交還與他。”
本來那劍小青便是要“借”去用的,自己這一攪和,不僅劍沒借到,還將小青與張玉堂的紅線扯斷了,心裏還有點過意不去。
還是儘量幫她一下吧,畢竟她們是正派……吧。
“如此,那便多謝法師了。”青白二蛇聽了喜出望外,他竟主動提出幫她們借劍,這是她們意想不到的。
小青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和尚,這樣看來,他也不是想像中的那般討嫌。
商陸回到客棧時,張玉堂正在等他。
他點了一桌子菜,看見商陸走進店時,便招呼着商陸:“法師,這裏。”
商陸走過去,坐下。
“施主怎的到這裏來了?”
“我們本是在原處等待法師的,不過又想到法師行蹤不定,便只好將船家遣離,我就到客棧來等候法師。”
商陸點頭:“張施主有心了。”
“法師,餓了吧,快些用齋。”張玉堂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他想得還是周道,全都點的素菜。
兩人一邊喫一邊談論。
“法師,方纔你去追的那是個什麼妖怪,已經被收服了嗎?”
商陸搖了搖頭:“並未。我追着那妖孽到河流分叉口,它便不見了蹤影,不過回來的時候倒遇見一個女子在和一隻蜈蚣精鬥法,我便去參與了一把。”
“是麼。”張玉堂聽着似乎有些來勁:“那後來呢,那蜈蚣精怎麼樣了?”
“我本以爲是可以將它收服的,卻不曾想那妖孽還有同黨,趁我不注意救走了它。”
“那實在有些可惜了。”張玉堂搖搖頭,但想到這話對商陸可能會有傷害性,他又補充道:“不過法師也不必太在意,相信以法師的能力,那些妖孽不會逍遙多久。”
商陸對他的話倒沒放在心上,他忽然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來。
“對了,張施主,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商量。”
“法師請講。”
“今日遇到和蜈蚣精鬥法的女子,我看她身手本來不錯,唯獨缺了一件武器。我在想你願不願意將你的星月劍借她一用,等我們聯合剷除了妖孽,再還給你。”
張玉堂皺眉。
星月劍是他家祖傳寶劍,不僅能防身,還能辟邪驅魔,怎可輕易借給一個陌生人呢。
商陸見他的模樣,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遂說道:“張施主不必爲難,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也並未給對方承諾一定會替她借出來。”
張玉堂解釋:“法師我自然是信得過,不過你說的那女子我並未見過,相信法師也是第一次見到,若她拿着劍跑了,我無法向爹孃交代。”
“張施主說得有理。不過我聽她說自己是保和堂許大夫家的人,不知你可聽過?”
“如此,再好不過了。什麼時候我與你一道去他家看個究竟,你再作權衡罷。”
“好。”
兩人喫完飯,張玉堂又邀請商陸去他家住。
商陸推脫說是不是不太方便。
其實他獨來獨往慣了,住在別人家始終感覺有些不自在。
張玉堂說他爹孃外出去拜訪遠方親戚去了,都不在家,現在家裏只有他和那些下人。
況且這周圍太吵鬧了些,法師一定需要安靜的環境,還可以省下一筆銀兩……如是等等。
盛情難卻,再拒絕未免顯得太不領情,商陸只好應下來。
退了房間,商陸便隨張玉堂去了他家。
昨夜只顧着暗中觀察五鬼了,並未注意到他家宅的格局。
現在走進去,雖然地勢稍微偏了那麼一點點,但看起來還挺大。
別院涼亭,假山小池,無一不齊。
他們走到內堂,一個上了年紀,滿臉白鬍子看着像管家的人走過來道:“少爺,你回來了?”
張玉堂點點頭,隨後指着商陸對他介紹:“這位是會降妖除魔的法海禪師,我邀請他到家裏來作客,劉伯,麻煩你幫法師準備一個房間,再給法師備些熱水入浴。”
劉伯看了商陸一眼,欲言又止,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只是對着張玉堂點了點頭。
隨後劉伯將商陸帶到一間客房:“這些屋子平日裏下人們都打掃乾淨了,法師你稍等一下,我馬上讓人準備熱水。”
“麻煩了。”商陸答謝道。
不一會兒,另一個下人過來通知他熱水備好了,並將他領到浴堂,商陸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將一身汗洗淨,頓時感覺一身清爽。
他在房裏休息了一下,然後來到大院。
張玉堂正在院子裏修修剪剪。
“法師,你醒了?”見他出來,張玉堂問候道:“睡得可還習慣?”
“很是舒適,施主的雅興挺好。”
張玉堂憨厚笑了笑:“爹爹總希望我考取功名,將來進朝廷做大官。可我更願意在離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栽栽花、種種草,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我支持你,倘若你能說服你爹孃。”
商陸覺得,人的一生太難了,能有自己的想法也挺好的。
人生數十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可如果這一生沒有一點自主權,要一直按照他人的意願來活,活得再久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只有一世。
若可以選擇,還是儘量遵從自己的內心吧。
那樣,也不枉來這人間走一趟。
張玉堂將花草修剪完,合計着也沒什麼其他事兒,兩人決定去許家保和堂看看。
正當張玉堂拿着星月劍準備出門時,管家劉伯走過來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