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園拎着盒飯來到辦公室:“她要多少錢?”
王威看了她一眼,關上辦公室的門,重重嘆了口氣:“二十萬。”
“二十萬?她搶錢嗎?”寧晨一下子拔高了音量,王威連忙安撫她小聲些,寧晨也嘆了口氣:“不行就停下裝修吧,也快過年了,收了賬,到時候再說。”
可見到媳婦這麼通情達理,王威卻一點欣慰的感覺都沒有。
寧晨察覺到他的情緒,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
王威點頭:“除了二十萬,房租也要漲。”
寧晨沒說話。
“三倍。”
寧晨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臉氣的通紅:“不帶這麼欺負人的!老王,要我說,不行咱們就別幹了!”
見王威不說話,她以爲他舍不下這攤子,於是再次勸道:“老王,這攤子不行我們還有其他機會,現在兒子也大了,我過了年就能出來找工作,我們就找個朝九晚五的班上着,不求大富大貴,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不行嗎?”
王威還是沒說話。
“老王?你倒是說話啊!”
“小晨,這攤子,不能丟。”
“不是,爲什麼啊?你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賺多少了?我就不信我們找份工作還不起房貸了,咱不跟人家比,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王威滿臉的悔恨,看着寧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寧晨一開始還有些不解,突然腦子裏轟然炸開,她想到了什麼:“老王,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
王威痛苦地扭過頭:“這不關你的事。”
“那時候花了多少錢?”
沉默了好半晌,王威才道:“前前後後花了兩百萬。”
寧晨慘白着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一年前,寧晨的媽媽患上肝癌,進行了肝移植手術,當時她只顧着悲痛,都是王偉前前後後的幫忙安排,她一點心也沒操,甚至連賬單都不曾過問,最後母親恢復過來,還依舊對着王威看不順眼,她也都從不曾爲王威辯解過一句。
後來她竟然還鬧着讓王威買房,一個不好的想法在她腦海裏形成:“你是不是借高麗貸了?”
王威點點頭:“小晨,過了年,我們就離婚吧,孩子和房子都歸你。”
“啪!”
寧晨甩過去一個巴掌,轉身便離開了,比起王威借了高麗貸,他這樣的想法才讓她最爲生氣,難道在他眼裏自己就只能跟他過好日子?
王威沒追上去也沒有辯解,看着手裏面的“法人信息更換申請表”默默的嘆氣:“再等三個月,三個月。”
寧晨想不通自己和王威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那次吵架之後兩個人就開始冷戰,直到半個多月前,有一次寧晨晚上去超市採購,回來時看見王威鬼鬼祟祟地從步梯下來,兩個人撞了個碰面,看着王威手裏撬鎖的工具,她大罵了王威一通,但是王威解釋自己只是想偷偷上去把丁園的震樓器弄壞,並沒有想做什麼。
結果左等右等,王威都不回家,樓上的震樓器又響個不停,她心煩意亂地準備上樓找丁園理論,結果剛準備出門,聲音就停了,緊接着,王威就回到了家。
她假裝沒有看到他急匆匆藏起來的包裹,等他睡着,她才大着膽子上樓去看,結果……
“王太太,我們查到王威的公司最近在更換法人信息,看來他是等着跟你離婚後斷的一乾二淨啊。”
“更改法人信息?”
寧晨有些喫驚,過了會兒,她突然問道:“我能見見王威嗎?”
劉樂雲剛準備拒絕,王甄就答應了下來:“也不是不行,王威現在就在隔壁受審,雖然不能讓你們見面,但是可以讓你看一下他。”
劉樂雲有些不解,王甄擺擺手,等寧晨出去,他突然對耳機說道:“可以了。”
另一個審訊室內,王威重新把自己的作案時間交代了一遍,凌晨十二點跟蹤丁園回家,十二點四十殺害丁園,緊接着分屍拋屍,一點半回到家裏。
看着幾天不見就已經老了這麼多的老公,寧晨心裏百感交集,但是她不敢表現出兩人關係還好的樣子,神情複雜地跟着王甄回到審訊室。
可是心裏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起了一個疑影,那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在王甄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擡頭問道:“王警官,請問丁園是什麼時候死的?”
王甄眯了眯眼:“11日凌晨。”
“不對,我是問準確時間。”
“嗯?”
“求求您!告訴我!這對我們很重要!”
“凌晨十二點半到一點半之間。”
寧晨臉色蒼白,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不知道還如何說出口。
王甄他們有些不解,看着她沒什麼動作,便又準備離開,寧晨這時猛地站起身衝了過去,一把拽住王甄:“王警官!我家老王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丁園!”
“因爲十二點半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家裏!”
根據寧晨的回憶,案發當晚由於王威遲遲沒有回家,她一直都在盯着牆上的鐘表看,鐘錶顯示十二點半稍多一點的時候,王威回到了家裏,又過了一個小時,她等王威睡熟後上了樓,看見了滿屋子的血跡和腳印,以爲王威殺了人,她便連忙將屋子裏的血跡用塑料紙給抹開,擋住了那些腳印。
由於緊張她只待了十幾分鍾便回到了家中,這個時候還不到兩點,但是第二天起牀她發現家裏牆上的錶快了半個小時,也就是說,王威是十二點多一點就回到了家,其餘在案發時間,他一直都跟自己待在家中。
可是現場的血腳印經過對比就是王威的沒錯,這又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