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同時把嘴裏咀嚼到一半的食物硬嚥了下去,卡的喉嚨生疼生疼的,
我轉頭問檀洛卿：“檀姐,這是什麼聲音,”
等我轉過去後,看見檀洛卿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泡麪,閉上了雙眼,隱隱的,有一些愁容,
我輕輕說了聲：“檀姐,”
檀洛卿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在說了,過了一會在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裏面,泛着深深的疲憊,
檀洛卿端起泡麪,用着自己的筷子機械化的吃了兩口,
爲什麼說是機械化,檀洛卿現在十分明顯的在想着心事,雙眼看向一個地方,但卻沒有焦點,
嘴巴上下活動了一會兒,檀洛卿抽出一張手紙,擦了擦嘴脣,把吃了一半的泡麪放到了一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朝樓下走去,
見到這種情況,我肯定不能在傻傻的喫着泡麪了,當下把泡麪一放,也緊跟着跑了下去,
……
樓下大門敞開,燈亮着,一箇中年模樣,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女人躺在地上,手中還抓着一瓶只是喝了幾口的啤酒,
女人躺在地上罵罵咧咧,時不時蹦出的一兩句髒話,十分的彪悍,聽的我是冷汗直流,
檀洛卿十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彎下了身子,試圖是想抱起這個中年女人,
我見狀,也趕緊走到中年女人的腿部位置,蹲了下來,想要幫忙,
剛剛一彎下腰,就聞到了一股挺刺鼻的酒味,
……
打開了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有些發黴的味道,我憋住呼吸,然後和檀洛卿擡着中年女人放在牀上,檀洛卿把中年女人的鞋子脫了下來,蓋上了被子,
等做完了這一切後,檀洛卿站在牀邊,用着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着這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的睡姿挺不雅觀,因爲醉酒的原因,現在嘴巴里還在念念有詞,和之前一樣說這惡毒的語言,
這樣說吧,這個中年女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潑婦,
我也不知道這個中年女人和檀洛卿是怎麼樣的一種關係,所以也不敢在臉面上擺出來,
過了大概有三分鐘左右的時間,檀洛卿走出了房間,我也緊跟了上去,走出房間後,我輕輕的把房間門帶了上去,
隨着檀洛卿走都愛樓上,桌子上放的泡麪,經過了剛纔的那個小插曲,我也沒那個胃口去吃了,然後檀洛卿似乎也是這樣,
檀洛卿徑直的走向陽臺處,掀起窗簾,打開窗戶,胳膊肘壓在窗戶框上,雙手託着下巴,窗戶稍微有一些矮,這樣的話,檀洛卿就必須彎着腰,這樣的話,就把臀部完美的曲線給勾勒了出來,
夜風微夜風微涼,
吹起了檀洛卿灑落在臉頰上的一小縷長髮,
皎潔的月光灑在檀洛卿的身上,在配上她那些許的愁容,就仿似在古時,被皇帝打落到冷宮的妃子一般,
孤寂,
我走了過去,斟酌了一下該說什麼,
“檀姐,你…沒事吧,”
檀洛卿沒有出聲,只是過了一會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總不能說,啊,沒事就好,這一類扯淡的話吧,
……
檀洛卿盯着月亮,說了一句把我雷的外焦裏嫩的話,
“她,是我的母親,”
我嚥了口唾沫,幾乎是想下意識的說句“啥”,
但還好,檀洛卿沒有停頓,像是在回憶一樣,開始說了起來,把我的這個字硬堵在了嗓子眼裏面,
“她以前不是這樣,很善良,很賢惠,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她就慢慢的改變了,變的嗜賭,愛喝酒……一開始,她還是我眼中那個以前的母親,但是後來,我發現我欺騙不了自己,她變的有些太徹底,她的兩種形象在我的腦海裏衝突着,我不知道究竟哪種纔是她,或者說,我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我選擇了逃避,這麼多年,我每年都會回來,但都會躲着,偷偷的看着她……”
檀洛卿說着嗎,我的眼前就浮現出了場景,
檀洛卿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偷偷的看着自己想見,卻又不敢見的母親,這樣偷偷的看着她,大概可以欺騙自己,至少不用去面對,
……
檀洛卿說着說着,眼睛已經有些溼潤了,直到她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因爲擠壓,眼淚像絕提了一般流了出來,
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我有些受不了,按照我之前對檀洛卿的想法就是,她,怎麼會流淚呢,
……
後來,我無數次的想起今天這個場面,後悔不已,我以爲我瞭解檀洛卿,可是真實呢,
我一點都不瞭解她,
檀洛卿會流淚,最簡單的一個原因就是,她,只是一個女人啊,
……
檀洛卿吸了吸鼻子,精緻的鼻翼抖動了兩下,
看了我一眼,嘴角剎那間勾起,
笑靨如花,
……
我躺在車裏,打開玻璃,看着夜空,有這麼一點點的憂傷感,
我也不知道這股憂傷感從哪來,
……
房子很大,但是沒有乾淨的房間,每一間房裏面,都有着一股子怪味,或者說是一股子黴味,就屬檀洛卿的房間還有好一些,通了一會風,味道也就散的差不多,但,我總不能和檀洛卿睡到一塊吧,
點了根菸,想着檀洛卿的母親,在想着檀洛卿,覺得還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
“哎,”
無奈的搖了搖頭,把只抽了幾口的煙彈了出去,只留了一點車窗透氣,然後開着暖風,睡了起來!
……
在我睡的正熟的時候呢,就聽見了一陣特大的手指敲擊玻璃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腦子裏混沌一片,眼睛還沒睜開,突然,感覺身子一震痠疼,這纔想起來我現在這是在哪,睡在哪裏,
我猛的一下睜開了眼,使勁的揉了兩下,往窗外一看,愣了,
我趕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儘管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印象不是太好,但此刻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喊一聲：“阿…阿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