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莫家主，寧濨我已經帶過來了。”
隱約間還有寧濨推搡的話，斷斷續續的，“你、你先鬆開，我、我又不會、跑的……”
聲音很小，囁喏。
很熟悉。
莫天宇一聽就知道是那晚的那個聲音。
他猶豫抉擇了一下，而後開口，“進來吧。”
門被推開，那個下人將寧濨帶了進來，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一身粗布麻衣的寧濨不安的攥着衣袖，清秀的小臉是強裝淡定。
“……莫、莫當家……”
“嗯。”
莫天宇這時坐在了書桌前，一襲黑衣，冷酷沉默。
書桌前的莫天宇有點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半響後，微微遲疑稍頓道：“那天晚上……”
聽莫天宇提及那晚，寧濨有點微僵，漆黑明亮的眸子有點躲閃僵硬。
他搶先回答，“那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莫天宇稍頓，話語哽在喉中，而後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他是在逃避那晚發生的事。
莫天宇不太清楚。
因爲他並不是記得很清楚那晚發生了什麼。
印象中，他……除了輕薄親了人一口之外就沒了過分逾越的舉止了。
莫天宇沉默思索，寧濨的反應明顯是不想提及那事，和他所想正巧一樣。
這般想來，莫天宇便豁然開朗了。
他不提，自己也不去想，便是過眼雲霄。
莫天宇緊繃着的臉放鬆了下來，看着緊張又強裝鎮定的寧濨覺得好笑。
冷硬的側臉變得稍許柔和起來，他道：“那晚發生了什麼，我不太記得……”
見此，莫天宇不免覺得好笑，他倒是與自己一樣，緊張不安。
不過想通了便沒什麼了。
“我聽守夜的下人說，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是嗎？”
寧濨聞言，清秀白淨的小臉有點遲疑，點點頭，“……是”
莫天宇像是看不見他的緊張一樣，繼續說：“爲了感謝你送我回房，我可以給你升職，不用再留在馬廄那種又髒又臭的地方。”
莫名的，莫天宇就是覺得他不適合待在那個地方。
寧濨卻是皺起了眉間，婉拒了莫天宇的好意，“小的謝謝莫當家，不過小的在馬廄已經習慣了，也不感到累和辛苦，所以不必升職調整。”
見他拒絕，莫天宇也不勉強，囑咐了幾句，說是不願留在馬廄還是可以來找他。
寧濨點點頭，便小心翼翼道：“那、小的現在能下去嗎？”
“可以。”莫天宇回答。
他這話一落，原本站在他面前清秀白淨的寧濨已經不見了影子，唯恐避之不及。
莫天宇見此，只覺得有趣好笑。
這般樣子倒是與那晚的性子大不一樣。
那晚乾淨利落的很呢，現在倒像個受氣包的小白兔一樣。
突然惶然發現自己內心的想法時，莫天宇的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漆黑的眸子眸光中都帶着錯愕。
他怎麼還在想着這件事！
看人家避之不及，不想提起的樣子，明顯表明了不願提起，自己又爲何總是想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