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場唱的是兩生春的戲班子,晚場唱的是秀雲樓的戲班子。
在北平,兩生春和秀雲樓這兩個戲班子應該是最受北平人民喜歡的了。
在兩生春,沈晚清是臺柱子;在秀雲樓,施欲初便是數一數二的臺柱子。
望秋樓的大門前立着一塊牌匾。
有路過的人便停了下來,站在那塊牌匾面前議論着。
“今兒個又是沈晚清的早場啊?唱的是什麼呢?”
“喏,這不寫着呢嗎,《桃花扇》!”
“喲,稀奇了。沈晚清竟然會唱《桃花扇》,之前我可從未見過沈晚清唱過呢!”
“聽說是特意爲了李少爺唱的。好像是什麼答應好了的吧?我也不怎麼清楚,都是聽別人說的。”
“嘿,感情咱們是沾了李少爺的光啊!誒不是,我可是聽說之前兩生春的戲班子收到週會長的邀請去了影視劇院,後來不是影視劇院出了很多殺手嗎?都是衝二爺去的。別的人都沒受傷,可唯獨那沈晚清受了槍傷。她的傷難不成這麼快就好了?”
“這我哪清楚,不過人家既然已經能夠出來唱戲了,就說明身體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吧。況且有誰會想不開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畢竟她沈晚清靠的就是這身段和嗓子喫飯。”
“嘖嘖,我估摸着肯定沒好!果然啊,李少爺就是沈晚清背後的靠山。如今靠山回來了,就算受了點傷也要爲靠山唱戲,討靠山的喜歡。”
“得了得了,別說了。”旁邊的男人碰了一下他的手肘,“進去聽不?”
兩人說着說着就進去了。
望秋樓外安靜的停着一輛黑色的普利茅斯。
之前門口兩人議論的聲音不小,恰巧剛好傳進了車內的兩個男人耳中。
蘇副官的神色有些擔憂,他們本來只是偶然間看見了望秋樓門口立着的牌子,竟然有沈小姐的照片,就停下來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他們說沈小姐在裏面唱戲……
可是……沈小姐的傷還沒好啊!
醫生當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半年之內不能折騰,就算要上臺唱戲最起碼也得等上倆月。
蘇副官擔憂的同時不經意間視線掠過後視鏡,卻倏地僵住了。
透過清透明亮的後視鏡,他清晰的看見了後座上的青年。
冷冽低沉的氣場,氣壓幾乎零度,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淬着冷漠和陰沉,殷紅的脣瓣冷硬的抿着,脣線看起來繃直又冰冷。
這樣的二爺蘇副官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雖然平時的二爺也依舊是冷冰冰的,看起來陰狠可怕,可現在的二爺卻完全不一樣。現在的狀態更加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就像是死神在親切的問候自己一般。
“二、二爺?”
蘇副官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正打算詢問景二爺下一步該去哪裏的時候,後座的車門突然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