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動。
眼前的女孩就開口了。
“別動,不然……”
她沉默安靜着,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半步。
本來就和車門逼近的距離,現如今後退半步,那更是直接半隻腳踏進地獄了。
……
那一瞬間,他的腦中猛然嗡的一聲。
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那一刻凍結了一般。
他驟然停下了腳步。
垂在一旁的指尖雪白又僵硬。
景硯修看着她的動作,瞳仁緊縮,僵在那裏沒了知覺不敢動彈。
當時女孩往後退半步的時候,一股從未有過的驚慌瞬間的佔據了他的大腦。
就彷彿——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快要分崩離析的離他遠去一般。
慌亂害怕無措像是一團無法打理的毛線團一樣猛地灌在了他的神經裏。
他微微睜大着眼睛,看着眼前這是料不及的場面,無法停下來去思考。他就像是被攥住了呼吸,死死緊盯着對方的動作,不敢喘氣,不敢輕舉妄動。
在戰場上無人可擋的年輕軍閥此刻卻像是一個狼狽的失敗者一樣卸槍舉手投降。
他幾乎是啞着聲音的乞求她。
“別……”
別動。
不要這樣。
不要後退了。
那裏很危險。
軍閥身形顫抖着,猝不及防,沒絲毫防備,恐慌和震亂幾乎是本能全部涌上了心尖,沾染着血液的指尖冰冷僵硬,心口前墜着的淺金色細鏈微微搖晃,散發着冰冷的顏色。
“過來好不好?”
他薄脣蒼白,臉色更是慘白無比。
那雙黑眸失神的看着她,瞳仁之下只有她的身影,也只有她。
“不。”
她搖着頭,又後退了一點。
她的表情幾乎是冷漠的。
“不……不要……”
年輕的軍閥幾乎是顫抖着急促出聲,他想過去,但是他知道這樣只會將女孩逼得更遠更危險,他只能死死的忍住,站在那裏。
他不敢上前,緊握的指骨已經泛着可怖的蒼白,思考能力在那一刻已經完全喪失了。
他的眼中只有前端的那人,耳邊是列車門外呼嘯的風聲。
“二爺。”
女孩突然輕喚他一句。
他顫抖着長睫看過去,嗓子啞了,望着對方平靜無比的眼神,滔天恐懼漫卷的襲上心頭,心臟就彷彿被一雙大手緊緊捏住了一樣。
他好像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一樣。
蒼白着臉色,又極盡卑微又無助的輕搖着頭。
不……
不要說。
女孩好似沒有察覺到軍閥的乞求一樣,輕笑着說:“二爺,其實和您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
她嗓音軟軟的,茶眸也不再毫無情緒,反而還吟吟帶着笑意。
“雖然您總是喫些毫無理由的醋,對我生悶氣,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您。”
“您生氣的時候的確很恐怖,但是卻很好哄。”
突然的她低下聲音。
“以前以爲是您在乎我所以我隨便哄哄您就開心了,現在想想,其實……”
她擡頭笑着。
“其實是因爲您從未在乎過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