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宛如神明一樣,生來便是尊貴的,寄予了無數人民的希望。
有他在的地方就相當於落下了一個安穩的詞,抵禦外敵,南征北戰,庇護和殺戮無時不刻的都在圍繞着他。滿手沾滿了鮮血了,一具具身軀在他面前倒下,這是殺戮;但身後又是人民安穩的生活,那是庇護。
可是神明總是缺乏情感的,因爲無慾無求的才能如此強大。他生活的地方危險陰冷又充滿着狡詐,陰險計謀,爲達目的不折手段,這些在他眼中早已是幾乎正常的手段了。
南京失守,的確是在他的計劃之中,他身負重傷也不過是迷惑的敵人的一個噱頭而已。
她說他利用她?
景硯修很迷茫,利用麼?
他其實不太明白,從頭至尾只要是沾上和她有一點關係的事情他就無法弄明白。
或許存有那麼幾分心思,卻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爲自己找個縱容自己接近她的理由罷了。
若是真存在利用,又怎麼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娶回家。
他這一生孤獨又冷傲,向來不喜虛與委蛇,就連逢場作戲的假象都不喜。
路過行人匆匆忙忙,皆不過是過眼雲煙。
那個闖進自己視野之內的女孩,身披絢麗尊貴的女蟒戲服,珠釵搖晃,一瞬間的就晃了自己的眼。
她救了自己。
嬌軟的身子倒在自己的懷裏。
他感受着她的身體由溫熱慢慢的轉變成僵硬冰冷。
他喜歡黏膩溫熱的血,可當他看到自己掌心的血時,突然的,那天莫名的就很不喜歡了。
後來她說想讓自己做她的靠山。
那一刻心兀自的就跳了一下。
他承認,他心動了。
可他還是拒絕了,就連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拒絕。
或許會以爲她還會繼續纏着自己做她靠山吧。
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因爲北平之中,無人能與他相比之。
可他忘了。
足夠強大不是最重要的。
就算沒了他,她還有更多的選擇。
譬如那個李世錦。
一種名叫嫉妒的情緒瘋狂的吞噬着他,世界分崩離析,腦子裏的那根弦就這樣突然的斷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極遠,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她不要自己了。
她有更好,更喜歡的了。
他原以爲世間最大的疼痛莫過於此,卻殊不知原來還有一種痛比這個更痛心萬分。
怎麼會有這般痛,勝過肉體的折磨,讓人無助到找不到依靠,呼吸每一口便是心如刀割。
列車呼嘯,外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可他的光卻站在那裏,他怎麼也觸碰不到。
‘二爺,我喜歡您啊’
‘二爺是清清的大英雄’
‘清清相信二爺,二爺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不會欺騙我的人’
‘二爺,我們回家’
女孩的茶眸澄澈含笑,眼眸彎彎,眉眼柔軟的彷彿歲月靜好。